高座上的曾爷沉默的盯着他们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眼睛幽深漆黑,仿若一望无际的夜。
他带着病态的美,目光却是那么的锋利残忍,美丽让人心动,摧毁美丽让人疯狂。
云意被他注视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猜不准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李舒玄说的交易对他而言有利无害,她希望他同意。
那样容修就有的救了。
“夫人,你说我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曾爷捏了捏手指,他取过一杯酒抿了口,酒渍沾湿唇瓣,是唯一的血色。
云意歪着头,事情到这一步,怕没有用,担心更没有用,她含笑朝他看去,漂亮的眼睛弯成一条线,“自然是同意的。”
“那我就同意!”他答应的很随意,让二人都愣怔。
曾爷笑着站起身,猜出他们的心思,问道,“以为我在说笑不,恰恰我很认真,来见我,是件风险很大的赌局,你们不退缩,不仅如此,李大人甚至携娇妻来寻求我帮助,此事定然是至关重要的,至少在大人心中,比你们二人的命都要重要,俗话说得好,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借给你们些许炸药而已,我还是很大方的。只不过,我想问问,大人如此拼命,是为了谁”
“七王爷,容修。”
曾爷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是了,七王爷如今被丢进大牢里,不知死活,余宣帝这个老狐狸,过河拆桥的事情干多了,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你们要炸药,是要将他救出来吗”
他一番话若无其事的说出来,云意却听得震撼心惊。
传言果然不错,楞州黑势力虽然盘踞在云梦泽,然而外面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李舒玄坦诚的说,“正是。”
“你同容修什么关系这会这么救他”
“知遇之恩。本官入京求学之际,穷困潦倒,露宿街头,王爷疼惜本官的才华,邀请本官到他府上住。”李舒玄言简意赅的概括了,那段并不算短暂却对他而言异常重要的时光,也是他为数不多最为靠近她的时光。
他没任何隐瞒,因为他相信,曾爷早就把他的底儿查了个底朝天。
“哈哈哈,感人,不过说起朝中的事情,着实令人头痛不已。就拿容修的事情来说,余宣帝是在逼着人反他,朝中大多数官员都纷纷为容修求情,他充耳不闻死活不放人,是吃准了没人能救他。
你想想,他的父亲早就死了,母亲也失踪了,好不容易有个岳父帮衬,结果岳父辞官,云游去了不知所踪,更为重要的是,他手上没了兵权,成了被拔掉牙齿的老虎,余宣帝不对他下手,对谁下手老虎就算是拔了牙齿,总归是个威胁,换成任何人,必定是要除之而后快。”曾爷自顾自的说着,像是无心的,可又分明带着几分刻意。
他忽然咦了声,“对了,我听说容修的妻子,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他出了这种事,娇妻怎么办”
娇妻当然是为了救他四处奔走了,突然被点名的云意,不动声色的垂下目光,她不清楚,他是随口问的,还是看出了什么。
曾爷眼珠子转了转,他眼睛生的好看,就是黑眼圈太浓重,以至于眼部稍微有点动静,配上黑眼圈,都诡异的吓人。
他不自知,目光顿住看向云意,吹起口哨来,“夫人长得可真好,大人奔波是为了知遇之恩,夫人奔波是为了什么”
“为了夫君。”她清晰的说。
曾爷啧啧两声,捂着胸口佯装心痛的样子,“夫妻恩爱,羡煞我也。”
他气质病态,突然开玩笑,比惊悚片还惊悚,云意和李舒玄尴尬的站着,不发一言。
曾爷走到跟前,拍了拍李舒玄的肩膀,朝他缓缓作揖,“曾傲,李大人,咱们合作愉快。”
原来他叫曾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