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的光线,无论白天黑夜,都是一样昏暗,女人的脚步由清晰变得遥远,对面的太子容竞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刚才听到不得了的秘密啊!
暮贵妃和容修竟然是母子关系!
这什么疯狂世道!
他以为暮贵妃之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容貌欠佳或许对不起观众,没想过是因为她身份如此敏感。
如果是真的,那么,暮贵妃是容将军的妻子,容将军是和父皇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他倒好,兄弟尸体还没凉透,直接抢走了兄弟的女人。
优秀,真他妈优秀。
容竞喉头涌上阵阵恶心,对他的厌恶,从小滋生,如今已经枝繁叶茂,随便一件事情,都能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怪不得父皇对容修格外偏袒,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过来真正的原因。
那个男人实在不可理喻。
所谓的偏袒中,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又有多少是迫于悔恨呢
他看着容修的背影,想开口又硬生生的忍住,他知道他此刻一定不好受,因为如果换成他的话,可能早就反了。
容修会反吗
容竞在政务上的能力,强悍到不容置疑,可在人情世故方面,在大余朝的朝堂上,他是远远排不上号的。
他可能永远都猜不到余宣帝的心思,永远不可能明白,怎么会有人为了一张冷冰冰的龙椅,会亲手犯下那么多的罪孽。
太多的好奇和疑惑,堆积在他的心中,然而这次,他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这一日的天牢格外的宁静。
季心露的到来,对容修而言,不过是平静湖面激起的点点涟漪,转瞬即逝。
他不甚在意,该吃吃该睡睡,看不出什么异常,唯独在当天晚上,几个狱卒似乎喝醉了,闹哄哄的来巡视牢狱。
长长的走廊死寂,并没有多少犯人,到容修跟前时,他们彼此扫了眼,露出了然的眼神,猝不及防间,一脚踹在了栏杆上。
容修还没出声,对面的容竞厉呵道,“你们做什么!”
“嗨哟!”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狱卒,歪着身子笑,“你管我们告诉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管不了!”
“放肆!”容竞冷下脸来,“想活命的赶紧滚!”
“哈哈哈哈哈!”三个人对着大笑,先前那个走过来,冲他招手,“你丫给我过来!”
容竞坐着没动。
那人一巴掌抽在栅栏上,恶狠狠的骂道,“过来一巴掌不抽死你!”
“行了行了,老三过来,你看这个怎么样这身段看着就不错,要不要带出来玩玩”为首的狱卒已经拿出了钥匙,将牢门打开。
三个人嘿嘿笑着搓手,招呼几个士兵过来帮忙,推推搡搡将容修带了出去。
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出牢门,他打量四周,盘算着逃跑的可能,然而脚上的镣铐,将成功几率大打折
扣。
容修被带到了专门的审讯室。
审讯室比寻常的牢房要大,四周都是墙壁,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有皮鞭,有镰刀,匕首,流星锤等等,地上架着炉火,其上有烧红的烙铁。
三个士兵朝后面瞥了眼,见没有人注意,脸上的笑骤然消失,虚浮的脚步都变得沉稳有力。
他们是装醉的!
两个人左右各一的押着容修,将他锁在了墙上,容修的两条胳膊被高高挂起,双腿也被迫分离而站,在他的脖子上,同样挂着条金属锁链。
他完全失去行动自由,更失去了本就不高的逃跑可能性,然而他的神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定,都漠然。
狱卒们心里发怵。
明明他们人多势众,对面男人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时,却让人无端由的感到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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