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个人临死之前,生前所有记忆都会在眼前播放一遍。
千落静静地闭着眼睛,回想着这一生历尽的坎坷和大起大落。有几次她也险些丧命,是他每次总在最危难的时候救她于水火,哪怕是今日,也不顾性命地跑来。但最终结束她生命的人,也是他,是她从前以为厌恶至极的男人,以为永远只能对立的男人。
世事真的很奇妙,她也总算是明白了母亲的话——缘可遇不可求,爱也可有不可抢。而你能爱的不是满腹仇恨的栖何意,而是一个该和你有共同信仰的人。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栖何意提亲会失败了,原来母亲早就看穿了一切,只有她傻傻地在栖何意编织的温柔情网中,自我甘愿地沦陷。
如今唯一的遗憾,便是她没办法记起七岁以前和墨北辞的记忆,也不能好好弥补这些缺憾,她也好想好好爱一次墨北辞。
不过,活着爱太累了,或许死后才能轻松点吧。
“念儿,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墨北辞双手渐渐收紧,却更加颤抖了,“你走后,雪儿经常闹绝食,我就自作主张给它找了个母虎作伴。在来苗疆之前,汨罗告诉我,母虎怀孕了。那是雪儿的孩子,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
千落连忙点头,搂紧他腰的双手十指相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她都无力去在意了,她只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是死。
“叫念辞吧,虽然很难听,但这是我能让你记住我的,唯一一个方式了。”
墨北辞手指微颤,终究还是松了手,用尽全身力气在她耳边说:“我还是舍不得……你活着才是我最大的期盼……”
说完,他便再也不堪重负,闭上了沉重的双眼,不甘和恐惧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云烟。
一滴泪,极烫的一滴,绕过他的鼻梁,落在她的掌心上,犹如热油,灼痛了她的浑身。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凶猛地簌簌而落,“墨北辞……墨北辞……墨北辞……”
她喉中撕扯着喑哑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然而他却再无动静。
时雨仿佛被大铁锤砸中了胸口,心脏剧痛,忙把剑插入雪中,率先带头跪了下来。晚织也跪在他身旁,面色哀痛却依旧镇定不乱,高声用力喊道:“恭送殿下!”
墨北辞所有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个个面色暗沉,哀痛得能生出悲伤的花,甚至有的已经掩面流了泪。
他们跟着齐齐高喊道:“恭送殿下!”
千落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