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织轻哼一声,冷了眸色,“纵然达到最高的顶峰,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又如何人皆有私念,而拼命想站在顶峰的人,必定有想誓死守护的东西。若失去了这样的东西,就算最后达成所愿,也终究是寂寥孤苦,再无快乐。”
堇书不以为然地扬眉,总觉得今日的晚织话里话外都十分奇怪,忙反驳道:“晚织,这就是我们身为阁徒的使命,是从刻上亡命图后,我们就无法抗拒和改变的职责。即便侯爷再清醒,我们也认为很对,而一但成了阻碍侯爷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该以绝后患,以防额外生枝。”
“堇书,何为阁徒何为职责都不过是我们自己怎么看罢了。”晚织据理力争,眸底含着哀伤,却掩饰得极好,“事到如今,我们都该感到庆幸,这么多年来,无论是被迫流放的岁月,还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哪怕侯爷十步杀一人,成了笑面阎罗,残忍无度、冷漠无情,却都没能磨灭掉他心底的那份柔软,而苏凉音就是他的柔软所在。倘若有一日侯爷真的活成了我们想象中的苗疆之主,那我们这些阁徒不知是否还愿意跟随。”
堇书抿唇不语,她说得确实很对。在那个女子来苗疆之前,侯爷确实是个冷冰冰的人,是喜欢在鲜血中来去行走的笑面阎罗。但是自从那个女子来了苗疆后,侯爷才变得像一个人,那颗因为仇恨的铁心才有了温度,会有情而笑,会展露温柔,会博爱众人。
“晚织,诚然你说的没错。”楼满风却仍旧固执己见,“但是,阎罗终究是阎罗,凉音姑娘也只是个女子。”
晚织不可否认地勾起一笑,只是淡淡道:“满风,如果有一天你也变成了这样的阎罗,你就会知道,你有多怀念以前身为厉鬼的快乐。”
自上次栖何意搜查客栈无果后,他便对整个苗疆进行了挖地三尺的搜查。整整五日,连阁徒都出动了不少,却仍旧一无所获,墨北辞仿佛就人间蒸发了般,连一丝一毫的水汽都找不着。
千落自是知道的,所以也一直不咸不淡地等着他来问,等他用主动来推翻墨北辞那句不成立的话。可是他弄得动静这么大,都有些刻意而为给某人看的意味了,可千落仍然等不来他的主动。也不知该说这是他对她无条件的信任,还是他根本就不够着紧她。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她索性也有些赌气地缄口不言。
也是自那一日起,栖何意就突然忙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