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坊的前雅厅很大,以檀木为梁,正中央上悬着两颗巨大的夜明珠,似明月般皎洁无暇熠熠生辉。地铺设蓝田暖玉,嵌有名贵翡翠珠,靠柱旁还凿地生莲,朵朵并蒂莲花玲珑可爱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美得不可方物。沿墙四周有自悬梁而下的红色纱幔,风起飘动,如坠入仙境般分不清虚实。而在最前头的半人高金漆青龙八窍香鼎正点着不知名的香,芬芳扑鼻闻着如痴如醉。
厅内密密麻麻放置着许多红木雕平头桌和金漆木雕花椅,上面摆放着的都是价格不菲的碎玉纹酒具和珐琅彩瓷烛台。放眼看去,皆是一片奢靡之感。
厅内早已坐满了人,只闻得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
间妓的初夜售卖进行得十分顺利而激烈,各个姑娘的破瓜之权都被不少腰大膀圆的权贵买下,春宵一刻值千金,抱得美人归的他们火急火燎就拥着上了楼,剩下的人都在抬价,没钱的只能在一旁凑凑热闹眼红羡慕几下。
终于轮到了压轴好戏,随着主事人秋娘的热情欢呼,夜明珠暗了下去,正当众人疑惑不解时,有悠悠的琴声响起,似潺潺流水般动听。继而传来了或重或轻的铃铛声,清脆悦耳,等得急不可耐的大火都纷纷涌上前,企图一睹最后压轴出场的女子芳容。
千落脸带面纱从八扇屏风后走出,一身红丝裙,裙摆衣襟皆用金丝绣着繁密的花纹,领口微低,春光半遮半掩,魅惑撩人。
她的黛眉如柳,浓密而修长,杏眸半弯含着妩媚,如潋滟的水潭。那睫毛纤长而浓密,连眉梢都藏着媚气,眉间一点朱砂,更添美丽妖娆。
她每走一步,脚腕上系着的银铃也随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让人甘愿沉沦。纵然隔着面纱看不清容颜,可那双澄澈而灵动的眼睛和她自带的风情万种都已说明她的非一般姿色。仅仅是走出来,便让人按耐不住,恨不得上前将其揉进怀里,温柔疼爱。
千落缓缓背过身,眼底毫无保留的闪过厌恶,却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平静。
继而琴声婉转,和着银铃声竟出奇的动听悦耳。千落轻轻转动,长裙散开,翩翩起舞,宛如四周垂挂着的红纱幔,灵动而飘逸。又似一朵迎风摇曳的牡丹,婀娜而多姿。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那曼妙的舞姿让看客们都深深陷进了一个久远而美妙的回忆里,仿佛就此沉沦不复苏醒。那一回眸一闭眼间,顾盼生辉,撩人心怀。那一段凤求凰舞得美妙绝伦,惹得看客们纷纷陶醉的同时也炽热难熬。
二楼的上等雅间内,妄如初很是陶醉地摇着扇子,满脸春风荡漾,看得也是如痴如醉。
墨北辞却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手里把玩着一支手指般大小的玉萧,眸光暗沉而带着冻人的寒意和明显压制着的浓浓怒气。
时雨咳了咳,颇有些忧心地问道:“殿下,您是否是身体不适”
妄如初闻言瞥了墨北辞一眼,摇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手里的扇子,三分认真七分倜傥地出言解释道:“你家殿下那叫吃醋,心里扭曲极度不平衡。放心吧,没事的,只伤心不伤身。”
时雨咂舌,望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思来想去总算是明白了妄如初的那番话,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吧。
忽而一阵箫声混合进来,乱了音律节奏,众人惊异地左顾右盼。舞到一半的千落微顿,眼睛迅速扫过四周,最后望向被红色纱幔挡住的二楼角落处的雅间。
千落只是冷冷一瞥,便立马融入状况,改跟着箫声起舞。却又在此时箫声骤然转急,千落反应极快,以左足为轴,随之旋转,裙摆飘扬而起,似开得红艳的牡丹正引着蜂蝶。她愈转愈快,忽然凌空一跃,以一字腿落地,纤腰弯下,回眸时眼睛带笑,万般风情,望之让人忘记一切。
台下掌声四起,一个个纨绔子弟无不为之着迷,熙熙攘攘就要涌上台去,都想近身睹一睹惹人垂涎欲滴的曼妙身姿。
一旁冲出许多大汉,一把把拦住涌上来的人,秋娘眉开眼笑地走上台,说着惯用的开场白:“各位别急别急,谁的价钱够高今晚伍儿姑娘就属谁。”
纨绔子弟们一听,都纷纷喊价,出的钱一个比一个高,有些人不服竟互相打起来,场面混乱一片,而引发暴乱的罪魁祸首却始终静静地看着,方才还风情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