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当晌午,栗信知与众官员准备出去用膳,忽然十余个官兵冲上来围住他们,押着栗信知强行带走。
员外郎们都懵了,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抓栗侍郎
这下可好,饭也不吃了,众人跟随官兵之后来到审问堂,只见苏尚书坐在上首,神情肃穆。
官兵松开栗信知,栗信知挣扎起来,又被官兵强行按住,苏景端重重拍了惊堂木,众人悚惧,默默后退两步。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终于还是来了么
栗信知挣扎不开,苏景端不把他当回事,直接问:“本官问你,半个月前,前刑部尚书白章纪斩首当天,你去了何处”
栗信知咽了一口唾沫,“启禀大人,卑职……卑职回乡省亲。”
“呵——”苏景端冷笑,“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
“在。”官兵上前一步,苏景端威严:“将犯人押上来。”
官兵立即去地牢,几个狱卒将两个杀手押上来,他们已经衣衫褴褛,而且腿上受了伤,这伤也有半个月了,都快愈合了。
苏景端知道来龙去脉,但该做的事情要做,于是淡淡问:“你们可认得此人”
两个杀手异口同声:“认得。”
当中一人道:“是他雇了小的去金钗村杀前刑部尚书白大人妻儿,说的一个不留。”
“请大人看在份上,求个痛快死,莫受那凌迟之苦。”
栗信知闻大惊,狡辩:“大人,卑职冤枉,此二人定与卑职有什么过节,才如此冤枉卑职,大人明察。”
苏景端冷哼,根本不把栗信知放在眼里,在他心中,他已是将死之身。
“来啊,领奴仆上来。”
官兵即从偏门带上奴仆,奴仆见到威严的苏尚书,哪里敢抬头多看几眼,腿都吓软了,根本不用官兵叫,扑通就跪下了。
苏景端面无表情问:“半个月前,前刑部尚书白章纪伏诛时,你可记得你家主人穿的什么衣裳。”
奴仆诚惶诚恐点头,“记得,他身穿鸦青柏树刺绣袍子,外披玄色白梅厚氅衣,围了狐狸毛领。”
苏景端随手取了文案包袱,打开之后,连同包袱一起扔在奴仆跟前,“可是这件”
奴仆重重点头,“是。”
栗信知呆滞,愣愣地望着带血的氅衣,他不是扔到三寻之外的山沟了吗他们如何找得到
苏景端再度重重地拍了惊堂木,厉声怒斥:“栗信知,你残杀老弱妇孺,不顾圣上网开一面的大恩,为升官如此手段,该当何罪!”
事已至此,栗信知仍想辩驳:“是……是卑职的血,卑职受了伤。”
苏景端都气笑了,“你的血伤口在哪要给你刀现场割吗你怎么不说是杀鸡的血”
众郎中员外郎纷纷低头极力忍笑,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竟莫名好笑
苏景端无意间看见,斜睨他们,笑个鬼啊,他第一次审案,不要你们操劳就不错了。
众人顿时不敢出声了,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负责记录的员外郎立即问:“你为何到金钗村你去了之后,为何惨死若不到房屋,衣袍如何沾的血”
一连几个问题堵得栗信知说不出话来,抬眸想说什么解释什么,却看见苏景端眼里的笃定和平静。
他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苏景端这么有恃无恐,自己说的话都不放在眼里,原来在他眼中,自己早已是死人一个。
如此狠绝的一群人,悄然无息做完这些事,平静看他宛如看跳梁小丑,他拼命解释威胁,在他们心里都是笑话。
员外郎看他不说话,当默认了,在罪状盖章签名,走到他前面放下:“签字画押吧,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