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权以感染伤寒为由,推脱打猎的当天夜里,颜疏雨像往常帮白止铺好被窝,回到自己床上脱了鞋袜准备睡觉,忽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颜姑娘可曾记得在下”
颜疏雨虎躯一震,扶着床头勉强稳住,咽了一口唾沫,打哈哈说道:“记得,记得。”
她堪堪一回首,看到阴影处站着一个满脸刀疤的男子,不禁吓得打哆嗦,那人眉头一皱,问道:“你不记得”
颜疏雨哪里敢说实话,瞥见他腰带挂着的令牌,立即说道:“自然记得,大人百忙之中抽空而来,有何指教”
好在,上面刻了龙形,应当是哪位当官的,称呼大人应该不会露馅吧
那人冷哼一声,答道:“玄天权感染风寒,此事为真”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认识她颜疏雨满腹疑惑,有慕青山巡逻还能轻易闯进王府不被发现,可见其人武功之高,要自己小命岂不是轻而易举
不可说,不可说,颜疏雨不敢说出是自己的主意,忙不迭点头,“太医已经来过,说是病得不轻,需要好好静养。”
那人沉吟一会,负手而立,点了点头,直视颜疏雨说道:“既是如此,今次饶了他也罢,本官这就回去复命,你好生伺候玄天权,莫作其他念想。”
“否则后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话音落下,忽起一道冷风,颜疏雨睁开眼时,眼前一脚空空荡荡,仿佛从来没人来过,方才的一切,只是梦境一场。
“喵”白止跳下木榻,徐徐向她走来,颜疏雨这才回过神来,仿佛虚脱,重重倒在床上,额头不知何时冒出细密的汗,后背也都湿透了。
拂去额上汗珠,她转头看白止,喃喃问道:“你都听见了吗”
白止点点头,然后:“喵”
“那就……不是梦一场。”颜疏雨叹了一声,起身走到屏风后。
换衣期间,突然看到白止划伤的地方出现一个鲜红的诡异符号,颜疏雨吓得花容失色,胡乱披了一件衣裳跑到白止面前,直接将手臂怼到它眼前,“臭猫,看你做的好事!是不是给我下什么诅咒了”
白止伸出肉垫摸了摸符号,然后收回来嗅了嗅,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担心,然后就不理了,径自走回木榻睡觉。
颜疏雨:“……”
这只臭猫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该不会养了只妖魔鬼怪吧
说来也奇怪,白止小半个月前突然就不肯跟她睡了,非要抱住木榻不肯放,她只好令青梧帮它铺了被窝,才肯作罢。
仔细回忆来到王府的一幕幕,奇怪的事情多如牛毛,颜疏雨越想越头疼,整个人如坠迷雾。
“唉——”颜疏雨重重地叹气,“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魂穿来此。”
“青枫,青梧。”颜疏雨冲门口唤了一声,青梧走进来,欠身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你可知宫里有什么人是满脸刀疤的”
“啊,那是皇上御前侍卫管霆钧,主子为何独独记起他来”青梧惊慌失措,莫不是主子与他有什么渊源传说他杀人不眨眼,难道主子与他,是血海深仇
颜疏雨摇头否认,“做了个恶梦。”
青梧不疑有他,“啊,那倒是,只要回忆有他的脸,会做恶梦也不奇怪。”
颜疏雨抹去额上细密汗珠,忽然感到后怕,好在有一点小聪明,得以躲过此劫。
回头看了一眼安放在角落的镂空牡丹大木箱,不能再拖下去了,原来的颜疏雨生前留下唯一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堆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