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对山西煤老板们来说,是又痛又快乐的一年。
因为种种原因,从这年的年初,煤炭价格就持续上涨,到7月上旬,已经涨了整整一倍。煤老板们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财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膨胀,可能一天过去,账上的资金就多了几十上百万甚至几百万,而且还都是现金,这种财富增殖的速度,让他们简直要疯了。
但同时,他们也知道,这是最后的疯狂了。从7月中旬开始,煤价就开始下跌,而同时,国家对煤矿所有权和管理权的收回和控制力度也在加强,再想像以前那样坐拥一个大矿吃十年红利,已经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国家的意志和决心,煤老板们面临两条路:要么,交出煤矿的所有权和管理权,只保留一部分的股份,拿着国家赎买的资金另寻出路;要么,跟国家机器对抗到底,然后,尝尝专政铁拳的滋味。
张早春和绝大多数许多煤老板一样,都很明智的选择了第一条路。他们这些年已经赚下了天文数字的财富,最后交出煤矿的时候,又一次性拿到了n亿的费用。现在,他们手里全是钞票,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定位在哪里。因为这几年来,随着各种报道和影视作品的渲染揭露,“煤老板”显然成了吃人肉喝人血的黑心资本家的代名词,而且这个资本家还毫无技术含量,野蛮而原始,既让人仇视,又让人鄙视,空有天价身家,却无立足之地,成了社会的边缘人。
与他们的天价身家相比,雷霆影业这种整个1亿成本的《英雄记》都用尽吃奶力气的影视公司,其资金实力实在不算什么。但煤老板们在安云天面前,却说不出的恭顺礼貌。包括张早春这个实力最雄厚,威望最高的领头人,面对安云天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就矮了一头。
他们是金主,他们要给封神投钱,但他们的话语权却少得可怜。他们这些山西地方上的财神爷,到了邶京,面对身家远不如他们的影视公司老板,说话的底气都没多少。
原因无他,在他们来邶京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就像初入大观园的刘姥姥,几乎被这个国际级别的大都市晃花了眼,这里的一切都与山西不同,都与那些弥漫着尘土风沙的矿坑不同,这里是一个高科技的未来世界,他们在这里什么都不懂。他们的精神世界非常贫穷,真的是“穷的就剩下钱”了,这种精神上的贫穷带来的是社会地位上的颠倒:明明他们是有钱的一方,却显得那么的窘迫尴尬,明明对方是缺钱的一方,却那么的神采飞扬,自信骄傲。
安云天和柳闻霆,这两个20中旬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中国之光,民族骄傲,他们在今天早晨刚刚上了《早间新闻》,又在半个小时前,刚刚上了《新闻联播》,在那里面,中央记者采访了许多从各个电影院里走出来的观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学生,也有商业精英,他们几乎每一个都在说《英雄记》拍的好,拍的棒极了。
其中还有一个曰本人,他和他的朋友们,用热烈而激动的话语表达着对这部电影的喜爱,还引经据典,把电影的好几次细节和《三国志》的原文对应了起来。他们是外国人,汉语发音还有些不够标准,但对三国历史的研究却很深入。他们爱死了这部电影,甚至直接在镜头面前向安云天和柳闻霆鞠躬,表达自己对这两位同龄人的感谢和崇拜。
“如果可以,请一定把这部电影发行到曰本去,这么优秀的三国电影,应该让全曰本的观众看到,拜托了!”
电视画面上,4个曰本小伙子齐刷刷的90°鞠躬,让每个看到这个画面的观众,都既惊讶,又自豪。
在洗手间里,朱立梅就对自己小外甥道:“这就是舅舅工作的公司,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最厉害的,我们公司制作的每一部电影,都是最精良的。连那么拽、脾气那么臭的曰本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五体投地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佩服的不能再佩服的意思。”
当时偌大的洗手间里,还有好几个雷霆影业的员工,他们都是在晚会的文艺演出环节结束后,跑来放空自己的,听了朱立梅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说将来小朋友长大了,也要来雷霆上班,这里是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最酷最炫的影视公司,有最酷最炫的老板,最酷最炫的作品,最酷最炫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