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斥奕的第二天早上,咸丰穿一身蓝色海水江崖团龙纹常服,前来给青菀寿康宫请安。
青菀斜倚在罗汉榻上,背后垫个攒金丝软枕,与咸丰斜对而坐,唠嗑着家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这样的镇定,却叫咸丰十分错愕:“皇额娘,您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
青菀淡淡道:“有什么可说的,皇帝不是要哀家什么都不管,安心颐养天年,还问哀家做什么”
咸丰见青菀对奕的事情只字不提,不禁蓦然,有些按捺不住地问:“皇额娘不打算为六弟求情”
青菀道:“皇帝不是说了吗后宫不得干政,哀家纵然贵为太后,也不敢触犯祖宗家法。”
咸丰微微沉吟道:“可六弟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啊。”
青菀轻笑道:“皇帝还是他的亲哥哥呢,还不是说贬职就贬职,哀家不过是妇道人家,又能如何呢只要皇帝觉得无愧于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哀家都没意见。”
听得这话,咸丰脸上一阵青红,冷声道:“皇额娘这是在怨怼朕吗”
青菀道:“哀家哪敢啊,您是皇帝,万乘之尊,又有谁敢怨怼你呢这不是诚心找死吗”
这般冷嘲热讽,却叫咸丰眉头皱得老深:“皇额娘!!!”
青菀岿然不动,依旧是那么平静。
咸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儿子知道,皇额娘一定是在怪儿子不念兄弟之情,可皇额娘为何不能设身处地为儿子想想呢”
旋即,咸丰又是一叹:“说到底,儿子只是皇额娘的养子,终究不如亲生的。皇额娘可知,恭亲王的‘恭’,既是恭顺的恭,同时也是孝恭仁皇后的恭。”
青菀喃喃道:“孝恭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