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演武场,姜慕白迎面遇上石山。
石山站在院子里朝他招手:“你来得正好,我刚要去你家找你。把东西放着,跟我来。”
与昨天那套随意散漫的衣着不同,石山今天穿了一身黑底白纹的武服。
武服是结合唐汉武士服特点、专为武者设计的正式服装,与法修的法袍地位相当。
不论男女,武服都是武修出席严肃场合的着装首选。
姜慕白没有多问,放下手里的书跟着石山往练功房走。虽然石山没说,但姜慕白能猜到,石师兄换上这身武服,是为了领他这个小师弟进内门。
聚英馆的内门,即是练功房的后门,一扇用了几十年的木门。
门栓处短横木掉光了漆,门锁不知去向,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贴在门框两侧的对联:
【武道坎坷六重关,推门容易进门难。】
吱呀一声,石山推开木门,门外是处栅栏围起的院落,约摸八九十平,离木门最远的那面栅栏前,立着一栋小茅屋,茅屋左右种着花花草草。
院落中央,矗着一座灵璧石制成的假山,山下由龟纹石砌出片小湖,湖中清水映出湖底翡翠的碧绿。山水结合,峰壑湍濑,曲折平远,虽难体现高山之巍峨,但有“片山有致,寸石生情”的魅力。
假山旁有位五官秀丽的姑娘,看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眉宇间却透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比这更大的反差是,她左手拈花,右手舞剑,身形步法翩然悦目,可她却披着法袍。
石山伸手指着茅屋,说:“小师弟,看见那间茅屋没,当年师祖就在那间茅屋里收师父入门,这方小院就是聚英馆前身,过了这扇门,就进了内门。”
说完,石山率先迈步。
姜慕白紧随其后出了门,强行压住好奇心没有提问。
“这位是,我想想……”石山手指转向舞剑女子,停顿片刻,“你就称呼她为丘师姐吧。”
“师姐”姜慕白愣了愣,他记得刘龙虎说过,在他之前聚英馆仅有三名内门弟子。
“对,丘师妹驻颜有方,其实她年纪比你大了半轮。”石山说话时一直看着丘仪,眼中爱慕难藏。
“石师兄,我从没听说咱们聚英馆内门有位师姐”
“哦,这事儿,说来话长。”石山摇头苦笑,“丘师妹全名丘仪,是师父独女,师妹剑术天赋极高,因为我练的是本门劈山棍法,施师弟练的则是拳法,所以师父一直希望丘师妹能修炼本门萧山龙形剑,但是……”
“但是丘师姐成了法修”姜慕白看着丘仪的法袍,若有所思。
石山纠正道:“不是法修,是剑修。”
“剑修”
还没等石山解释,姜慕白就看见丘仪所持的长剑脱手而出,笔直冲向半空。
长剑出手的刹那,丘仪伸展左臂,足尖轻点石砖,原地旋转七百二十度,转动过程中,丘仪匀速屈膝下沉,掌间花瓣片片纷飞,以她为中心构成盘旋上升的螺旋线。而她头顶上方的长剑仿佛不受重力作用,竟停滞半空。
花瓣下落时,丘仪右手成剑指竖于胸前,滞空长剑犹如活物般转动,迅速且精准地绕着她飞了两圈。
随后,长剑自行入鞘,姜慕白目光落向地面,发现飘落在地的花瓣尽数破碎。
丘仪转身看向木门前二人,轻启朱唇:“剑修,即是视剑道为大道的修士,以传统流派划分观念来看,我既不是武修,也不是法修,而是介于二者之间的异类。剑在手时,我是武修,剑离手时,我是法修。我穿法袍,是因为我在邺都法修院御剑系任助教一职。”
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既是武修又是法修,那不就是常见于主角身份的魔武双修
姜慕白头回听到这么个说法,行礼致谢:“谢师姐解惑。”
丘仪摇头:“师妹不必客气。”
“……”
“她跟你开玩笑呢。”石山轻拍姜慕白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