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是圣人,可白冉也不是蠢人,但凭几句催眼泪的话就想让白冉上当,门都没有。
白冉故意上了小酒盅,两人你一盅,我一盅,酒喝得不快,可越喝越有滋味,白冉从怀里掏出了一袋碎银子,对王守仁道:“客官,且看看成色再掂掂分量,一共九两,分文不少。”
王守仁道:“此乃和故”
白冉道;“说好了上房上房三百文一晚,客官在这住了六天,我只收你六天的房钱。”
王守仁笑道:“店家实在太客气了。”
两下推让几番,王守仁还是把银子收下了,转过手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折扇。
白冉诧道:“这么冷的天,客官还备着这东西”
王守仁把扇子递给了白冉,道:“这是送给白掌柜的。”
白冉把扇子推还给王守仁:“要送白掌柜,你且自己送,之前在下说过,这里没有姓白的掌柜。”
王守仁道:“你且替我收着,我走之后,你一定能见到白掌柜,到时候,且告诉他,说王伯安来看过他。”
白冉打开了扇子,扇面上画了一幅紫日东升,一轮紫日傍着云彩,颇有气势又不失秀美。
扇面上题着王阳明的字,王守仁道:“扇面是我亲笔画得紫日流云图,还望店家万万好生保管,且提醒白掌柜一声,落难之时,这扇子兴许能救他一条性命。”
白冉把扇子收在了怀里,王守仁的名震四海,他亲笔画得扇子,还真是个救命的物事。
一壶酒喝干,王守仁也吃饱了,看他整饬行囊,当真有离去的意思,白冉心中狂喜,正在心里合计着送客的话语。没想到白涣突然走了进来,对白冉道:“兄长,有客上门。”
一连几个月不见客人,偏偏这个时候找上了门来,白冉瞟了白涣一眼,道:“你时才,说甚来”
白涣道:“小弟说……有客上门。”
白冉心下恼火,这厮怎么恁地不长眼色管他什么客人,先打发了就是。
“你先替我迎着吧。”
白涣道:“那客人一定要见掌柜的。”
白冉道:“他来投栈罢了,见我作甚我脸上有花不成把价钱告诉他,愿意住便住,不愿意住滚蛋!”
白涣还是不走,气得白冉七窍生烟,王守仁道:“苦心经营,当以生意为重,店家先去迎客吧,我也想趁此机会梳洗一番。”
白冉抱拳施礼道:“既如此,容某少去便回。”
白冉跟着白涣出了禅房,一路之上抱怨不止。
“到底来了个什么客人你自己去招呼着不就是了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把这位尊神送走,我这一去他再改了主意,可怎生是好”
白涣道:“我劝她先住下,可她非要见你不可,我怕惊动了这位圣人,又不敢轻易动武,饶是把嘴皮子说破了,却也说不动她。”
白冉皱眉道:“来着不善呀。”
“不善,当真不善,”白涣道:“我在他们身上闻到一股味道,不是鬼气,也不是妖气,那味道还当真不寻常。”
“他们”白冉一愣,“不是一个客人”
“是两个,看样子像是夫妻。”
“夫妻”白冉停下脚步盘算了一会,这些年结了不少仇家,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夫妻。
罢了,随机应变吧,不管是什么样的仇家,只要王守仁不走,坚决不能和他动武。
打定了主意,白冉来到了门前,等看到这对夫妻的模样,白冉倒退几步坐在了地上。
“白家术士,”那女子上前打个招呼道,“好久不见了。”
男子也上前一步道:“神仙爷,最近生意可好。”
看二人神色狰狞,步步紧逼,白涣喝一声道:“你等想要作甚莫要逼我动手!”
“你好猖狂!”男子笑一道,“敢问你姓甚名谁”
白涣挺起胸膛道:“大丈夫行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