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文尔雅的吕知府突然对胡仁德翻了脸,吓得胡仁德一哆嗦,又惊又怕的看着吕知府,半天没说出话来。
吕佐青放下茶杯,来到胡仁德近前,低声道:“你当你是个什么人物你有何德何能吕某凭甚看得上你若不是看在宁王的面子上,我凭甚管你胡家寨的事情”
胡仁德闻言,极力克制着怒火,道:“既然知府大人肯给宁王面子,还请说话放尊重些。”
吕知府冷笑道:“我给宁王面子,可凭甚要尊重你你胡家寨不过是宁王的一条财路,你胡仁德不过是宁王养的一条看家狗!”
“你!”胡仁德气得浑身发抖,吕知府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又喝了两口,笑道:“胡公,刚才说的话,算是对你的点拨,只要乖乖给宁王守住财路,就有你的好日子过,当务之急是赶紧驱逐了你寨子上邪祟,至于你所谓的乡规门风,且先放在一边吧。”
胡仁德默不作声,吕知府又道:“白冉是个出名的好色之徒,你要是不想让他再打你小妾的主意,劝你还是找几个女人给他送去吧。”
胡仁德讶然道:“大人,你饱读圣贤之书,怎能说出这等话来”
“这等话怎地你还别不愿意听!”吕知府又拉下了脸,“我告诉你,这附近的村寨可是不少,养蚕缫丝的营生,有的是人会做,离了你胡家寨,宁王的财路也断不了,只是你知道的太多,到时候可别怪王爷心狠手辣!”
这一番话,终于把胡仁德吓住了,胡仁德一连吃了几口茶,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知府大人,您看您这是哪的话,小民一时出于激愤,语出不逊,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我不怪罪你,只有一句良言相劝,要想活的命长,今后不要再招惹白冉,哄着他,顺着他,一切都由着他,周遭的商户都等着你胡家寨的生丝呢,王爷可还等着你胡家寨的银子呢,你好自为之吧。”吕知府放下茶杯,道一声,“告辞。”胡仁德还想留他吃饭,吕知府哪肯理他,转身便走了。
看着吕知府离开了胡家寨,一名乡兵对胡仁德道:“老爷,知府大人走了,咱们再去找姓白的算账!”
胡仁德摇头道:“罢了,莫再理会他,那贱人送给他就是了,今后要严加看管府邸。”
……
苗女喋宝把名字告诉了白冉,也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白冉。
她出生在苗乡的穷苦人家,母亲早早亡故,父亲无力养家,适逢胡家寨到她村子里采买婢仆,他父亲便收了三十吊钱,把喋宝连同她姐姐一并卖给了胡仁德。等回到胡家寨,喋宝当了胡仁德的侍妾,而姐姐则给胡仁德的长孙当了丫鬟,而后胡仁德的长孙死了,她姐姐也被沉到了池塘里,跟着十几个女眷,一并殉葬了。
白冉闻言道:“胡仁德单单收了你做小妾,又为了兴师动众,足见他对你动了真情。”
“狗屁的真情!”喋宝骂道,“他有一百多个妻妾,我是那最下贱的一等,活的连牲口都不如。”
白冉道:“他的妻妾却分多少等”
喋宝道:“多了,正妻是最大的,就是那个白毛老婆子,她给那老东西生过两个儿子,老东西好歹还把她当个人看。”
白冉道:“往下呢”
喋宝道:“往下是他的小妻,也是明媒正娶来的,也给他生过儿子,再往下是平妻,也下过聘礼,也给他生过孩子,这些有名分的,都是胡家寨的本族人。”
白冉愕然道:“都是本族人”
喋宝道:“这是胡家寨的规矩,这里的女人不许外嫁,三妻下面是他四个偏妾,那个黑胖的女子是最小的一个,只有她没生过孩子,所以还要和我们一起做工,只是她不用出力,拿鞭子看着我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