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为国征战一生,难道就这么完了就……就这样晚节不保了”张满仓在心中不住念叨着,不一会儿,便再次老泪纵横起来。
赵孝成王有些诧异地看着瘫跪在地的张满仓,又抬头看了看在场的一文一武两位老臣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老相国见赵孝成王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开口对张满仓说道:“劳工暴乱想必是迟早之事,张将帅莫要过于自责。此次暴乱事件能及时镇压,还多亏张将帅及时支援,由此说来,你是大功一件才是,罪过从何谈起”
“可是……”
“可是全国城防之事由你张满仓总司管辖,出了这档子事你觉得自己有不可脱卸的责任,对不”张满仓刚要回话,一旁的樊程接嘴打趣道。
樊程的这番话,在张满仓听来异常刺耳,无论怎么感觉都像是在讥讽自己。
“樊程,你个老不死的混蛋!”
张满仓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樊程,心中早已将其祖上骂了千百遍。
赵孝成王见张满仓怒视樊程,便知二人之间产生了误会,随即说道:“王城卫军不去增援城南暴乱是孤王的意思,这点和樊老将帅无关!毕竟,寡人得以防万一啊!”
“以防万一这……恕罪臣愚钝!”,赵孝成王的话让张满仓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大王有何顾虑”张满仓追问道。
“想当初我大赵国被秦所困,邯郸城内粮草尽绝,整个国家危在旦夕。千钧一发之际,先王明断,速派人请援,而后孙军师巧施妙计算是暂解赵国危难。孤王怕王城近卫一旦悉数出动,中了他人之道啊!”
张满仓闻言心中不甚满意,觉得赵孝成王有点惊弓之鸟的感觉,“我王大可不必如此多虑,这些劳役都是当年秦将郑安平的两万降军,这些被羁押奴役近十年的秦人并无和外界有丝毫联系,早已成了一群乌合之众,他们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赵孝成王闻言不禁摇头问道:“此次暴乱,我军民伤亡几何”
“这……”
“禀我王,具体数目正在查点,目测能有数百人……”
“数百人……”
赵孝成王闻言一脸忧愁道:“城上束手束脚、役苦劳重的秦俘兵尚可斩杀我军民,若王城近卫出城支援,只怕会惊扰潜伏周边的秦‘玄’!若秦‘玄’趁王城守备空虚而成功潜入……”
听到这里张满仓惊得不禁一身冷汗,赵孝成王看了看一脸惊恐之色的张满仓叹息道:“数百人……寡人军中一卒也就百人之众,数百人呐……”
赵孝成王的话让张满仓心如刀绞一般,随即便如鸡啄碎米般磕着头,“罪臣该死……罪臣万死,罪臣愿领死以慰亡魂……”
说着说着,张满仓干脆瘫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完全没了老将帅应有的英姿风范。
经过长平之战和卫国之战,赵国人口巨减,忽然得知一大清早儿就折了数白老赵人,赵孝成王不禁一阵心痛。他没有在责怪、挖苦张满仓,也没有想到以铁血著称的老将帅竟会不顾颜面在大殿中嚎啕,然而赵孝成王并没有开口劝慰张满仓,而是任由他在殿中肆无忌惮地哭嚎着。一旁的老相国虚眯双眼,一声不吭俨如泰山,而另一侧,樊老将帅似笑非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张满仓。半晌之后,沧桑的哭喊声才逐渐在大殿中停止回荡。
赵孝成王见张满仓不再嚎哭,只是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