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的那座庭院无异,这座庭院中也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三人进入屋内,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了下后,赵政便开始着手给沈浪治疗了起来。
时间在沈浪痛苦的呻吟声中点滴流逝,就在赵政给沈浪处理伤口之时,壮已经跟着张满仓来到了城南门。
一路上,张满仓就那么大张旗鼓地从街巷中慢慢腾腾地穿梭着。由于士兵们抬着碳化的死尸,街巷中的百姓无一不被吓得躲得远远儿的。张满仓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原本忧郁的老脸早已被一抹气定神闲所替代。小李子看在眼里甚是不解道:“老将帅,咱们就这么穿堂过户的,会不会有些不妥啊”
张满仓闻言没有说话,直到来到南城门下才淡淡地说道:“李子,你现将这些死尸运到大营里去,老夫得出去转转。”
“出去转转……”
小李子被张满仓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老将帅要去哪里,用不用小子随护”
张满仓摇头回道:“老夫此次要乔装外出不需随护,你将尸体安全送抵大营就好!”
小李子毕竟跟随张满仓有几年了,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再多问,拱手一拜说道:“既然如此,小子先行回营!”说着,小李子便引兵出了城门向南走去。
小李子走后,张满仓翻身下马将马,将缰绳甩给了马倌后便径直上了城墙。
壮见小李子引兵抬尸朝南走去,便知是要将尸体运回大营,所以没有出城跟踪,只是耐心地蹲点等候着张满仓。不多时,张满仓身着麻衣背着柳筐朝城外走去。
张满仓虽换了装束,但还是被壮一眼认了出来。
“嘶……这老家伙神神秘秘的这是要做什么”壮在心中嘀咕了一声,随即悄无声息远远地跟了上去。
出了城的张满仓并没有过河向南走去,而是沿着城墙朝东走着,走过城墙尽头后便沿着滏阳河一路向北走去。
此时快值正午,由于阴雨已过,虽然天空阴沉依旧,但却比之前要明朗了许多。破旧草房之中,赵姬仍旧鼾声四起,沉沉地睡着,任由房顶上漏落的水滴不住地滴打着疲倦不堪的脸。而在城西的一片残垣断壁中,赵政已经给沈浪包扎完毕,准备收拾回家。
赵政一边擦拭着手中的秦短刀一边对沈浪嘱咐道:“最近这段时间就莫要再让伤口碰水了,否则就是上仙下凡也救你不得!”
因为疼痛,沈浪此时面无血色,听赵政这么一说便哑然失笑道:“师父此言谬矣!师父本就是上仙下界,而司空兄比徒儿伤情严重百倍仍能被救治……”
沈浪说到这里忽然不说话了,眸子里满是悔恨。赵政见状轻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浪以示安慰,随后对孙胜嘱咐了几声后便离开了。
赵政到家之时已值正午阳光,而赵姬仍旧酣睡不止,“我去,这夏无启到底把赵姬当什么使唤了看起来挺正派的一个人,怎么心肠这么恶毒!”赵政咋舌道。
且不说赵政在家中轻手轻脚地忙东忙西,邯郸城外,张满仓此时早已跨过沁河,一路朝北而去,没过多久便已将北城门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而其二三百米之外,壮正悄无声息地在后面跟着。由于刚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一老一小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北“滑行”着。两个时辰后,两座首尾相连的两座大山随即映入眼帘。
“呼呼……不……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这脚力……”
虽然每日过着饥不果腹的生活,但是壮对自己的脚力却向来颇有信心,如今在泥道儿上追了两个时辰,不禁心乱气短大口喘起气来。此时,他心中不由得对张满仓多了几分敬意。
古人曾云,“看山跑死马”。当二人均已到达山脚下时,太阳已经悄然落山。由于雨过天晴多时,此时西边天际中,一片片火烧云悬在半空,像极了紫霞仙子舞时翻飞的火红绸缎。就在壮一边机械地跟着一边望着天边出神之时,张满仓忽然一转,偏离道路径直朝西走去,没过多时便钻进了绿植浓密的谷地之中。壮见状不敢懈怠,强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尾随了上去。然而,壮刚刚踏入谷中半步,便稀里糊涂地被人击晕在地不省人事。
“老将帅,此人是谁,怎么尾随您至此”
一个比小李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将面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