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由一开始的淅淅沥沥,渐渐变成瓢泼之势。西蕃军金帐之下,明堂恼怒的将西蕃可汗送来的书信放回到书案上,远远望着宁山城的城门,恶狠狠说:“查出来是谁杀了白木了没有白图为了他的小儿子已经逼问我们一整个晚上,再查不出来个结果,下一次攻城,厄鲁的人肯定是不会上了!我们的人已经损失了太多,再多拖几日,谁知道匈奴会做出什么事。”
他对面的人刚摇了摇头,匈奴乌颜部的首领木那塔就已经一掀帘子走了进来,见到明堂披着衣服坐在帐子里,不客气的说:“明堂,雨下成这个样子,难道今天又要原地按兵不动”
明堂笑着站起来招呼他坐下,两人目光对视,似有无数暗流涌动,但表面上却一副比谁都要和睦的样子:“左将军放心,这宁山城的情势咱们都知道,城防空虚,能够用的人数就那么多,咱们连日强攻,他们折了不少人手。如今正是紧迫逼攻的好时候,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粮草损耗不少,伤病也太多,这一回不如你们出七成人手,我们出三成人手,不然再多拖几日,只怕他们的援军就要来了。”
木那塔当然不是傻子,不可能答应下来,他带着笑的脸庞缓缓收回了一部分笑意,只剩下浅浅的表达友好的些微神情,站起来按着书案走了两步,木那塔忽然呵呵笑道:“明堂的伤好一些了没有当时若不是你急功冒进,咱们强攻一天,也未必不会将这座城给抢下来。我们乌颜部的勇士本来是拼了命想要夺取一役之胜,谁料到……唉,也是明堂兄攻城日久,心浮气躁,不过你放心,哥哥我不会多计较,更不会拿此事大做文章。但出多少兵力……这个恕哥哥我无力相帮了。”
他把公事化成了私事,故意提起明堂受伤的事,眼神中带着不满和暗暗的得意。
明堂不去在意他这种,只是说:“左将军带了五万精兵过来,兵力雄厚。你也知道,我方厄鲁部族首领的小儿子昨天无辜被人杀了,如今厄鲁部不肯出兵,我方五万大军只剩下三万还肯听我号令,您若是真的想帮忙,不如帮我们好好查查,是谁胆大包天,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白木给一箭射杀了。”
木那塔也皱起眉毛,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明堂,这种事难道你要怀疑是我叫人做的我连那个白木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让人射杀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不过这件事的确值得追查,为什么西原人不拿厄鲁部族的小儿子当做筹码,反而毫发无损的把他给放回来了莫非是厄鲁和西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明堂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西蕃一心要攻占西原,厄鲁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依我看西原人把白木给放了回来,不过就是要来扰乱我们的军心罢了,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两人似乎都握住些对方的把柄,却又没办法将这些事抬到台面上来说,暗中掣肘之下,更加显得他们的联合并不紧密,不过就是为了攻破西原国大门的小小妥协而已。利益之下,终究还是要谋求合作,明堂主动打破了刚刚那番谈话之后的沉默:“依我看来,这宁山城守军虽然人力单薄,但他们的轮换守城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每次我们攻城的时候,对方攻守也都各司其职,并没有一丝杂乱溃败之相。只怕我们这样打下去,不用月余是拿对面没有办法的,不如趁着这场大雨想一点奇招才是。”
论到布局谋略,木那塔也知道自己比不了明堂,听他这么说就毫不客气:“你有什么奇招,不如赶快说出来,大家看看能不能行。”
跟着他进来的一个匈奴小部落的首领也跟着说:“不错,明堂将军有什么高见就一起说着听听,这场雨雨势这么大,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们趁夜再发动一波攻城,那些西原人肯定没有想到我们会趁夜顶雨强攻,说不定忙乱之下出了差错。”他说完就一脸得意洋洋的看向明堂,显然觉得明堂要说的也无非是这些话罢了。
明堂身后的一个将军见他神情轻浮,就冷冷说道:“我们西蕃的一族首领之子刚刚被杀,厄鲁两万人都不可能参与攻城,若是趁夜强攻,你们能出多少人前面两次攻城都是我们西蕃人打前阵,死的也大多数是我们西蕃人,难道你们原本说的共同夺下宁安城,就是让我们在前面出力,你们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捡现成的便宜么”
双方都说出了几分火药味儿,倒要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