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孤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潭水异相的始作俑者,他也的确做好了要大战一番的准备,只是,事情的发展实在与他的想象大有偏差。
当唐鬼苦于不能在镇斈司面前暴露身份而同金寒池于龙潭岸边缠斗在一处时,唐鬼的烦恼是有太多话不能直接说,齐孤鸿的烦恼,则是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能说的。
自面前这“唐冕”提出要带着齐孤鸿和章山石离开山下旧寨后,齐孤鸿便一直在不停地说话,绞尽脑汁、口干舌燥,好像在他印象中向来停不住嘴的盲丞都没有这么话痨,他怀疑自己要是继续这么不住口,恐怕背后昏迷过去的章山石都会被烦得跳起来让他闭嘴。
“所以说……”齐孤鸿已经说得大脑一片空空,趁着大脑不停思考之际,只能用些散碎的废话暂时填充空白,“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始终一言不发的唐冕此时终于忍不住了,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看向齐孤鸿。
聒噪琐碎的话语声总算是暂时停了下来,唐冕的心里也总算清净了几分,正当他不知自己是不是语出不妥,有些内疚地看向齐孤鸿时,谁知迎上来的却是齐孤鸿略显狡黠的笑意。
“前辈,咱们现在该往哪儿走”
虽说嘴上一直没停,但齐孤鸿基本没在意自己到底都絮叨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唐冕身上,齐孤鸿发现唐冕起初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直奔山壁深处,然而抵达山壁后,唐冕的步伐却开始左右摇摆起来,似乎也不太确定到底该走哪条路,还有两次突然掉头改换方向。
所以,齐孤鸿提出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直戳中了唐冕的痛处,他望着齐孤鸿,不免一时语塞,然而人刚要开口,许是耳边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唐冕突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仿佛在仔细地听着什么。
齐孤鸿适时高声道:“依着前辈刚刚的举动,想来您根本不认识路吧之所以会如此烦躁,乃是因为……”
“住口!”
唐冕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然而脸上也跟着显得有些颓然,似乎是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齐孤鸿倒是颇为满意——这就是他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絮叨不止的原因。
“你不认识路,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下来过,”齐孤鸿不慌不忙地拆穿道:“你只是在靠耳朵里的蛊虫指引。”
“这有什么问题么”唐冕恼怒道:“这山寨下面环境走势复杂,若不靠蛊虫,怎么可能有普通人能走出去”
齐孤鸿微微点头一笑道:“那许是有些事情唐鬼还没告诉您,只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唐鬼何时向您提起过要去往我齐家老宅”
说这话的时候,齐孤鸿已经放下了背上的章山石,步履坚定地向着面前这个“唐冕”步步紧逼。
从见到那具尸体到现在,齐孤鸿的心中设想了无数中可能性,但是有两点是率先可以排除掉的。
其一,那具尸体就是唐冕,其二,站在自己面前这位“善意慈爱的长者”不是鬼。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齐孤鸿凭着自己从唐鬼口中听到的事实,对他的身份加以试探,如果他真的是唐冕或者唐鬼的同盟,不该不知道位于察戈家的通道,他的处境与刚刚的齐孤鸿不同,齐孤鸿没有选择那个出口,是因为之前章山石的体型硕大,无法从那个出口离开,而这位“唐冕”已经想办法让章山石恢复了人形,却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过那个出口。
至于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妨碍他听从蛊虫的指引,则只是为了扰乱他的心绪,齐孤鸿就在等待着他发怒的这一刻,让他毫无防备地面对齐孤鸿提出的最后一个、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齐孤鸿和唐鬼也只是在三朴镇上因瞎子的一番话才突然决定要前往千古镇,而他怎么会知道
“千万别
告诉我你是唐鬼,”齐孤鸿说话间已经到了“唐冕”面前,在他假装不经意插在腰间的手里,正藏着齐孤鸿一路上从地上捡来的一块锋利的石头,至此,齐孤鸿已经做好了拆穿此人的所有准备,趁着他惊愕之际,齐孤鸿已经猛地蹿上前将此人顶在石壁上,锋利的石头横在他的喉头颈间,“说,你这张中了易容蛊的脸下面,到底是什么人!”
在说完这话之后,齐孤鸿明显看到这人颇为无奈地苦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