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抬指轻轻抚了抚定魂珠,想必,南浔暖应该同她是一样的心思吧。
只是,南浔暖要比她更幸运些。她若是死了,怕是真的什么都没了,连留一缕幽魂守在他身侧,都是奢望。
“这珠子,你先替我保管着,若我……去了,劳烦你替我送回城,交还逸王。”画心见和光同尘默然,恐他不愿千里跋涉,受她差遣,又道:
“自然,于你们青城也不是一无好处,若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青城的气候地质问题,退而求其次,你拿着此珠,去找逸王,让逸王替我给皇带一句遗愿,说我死前唯望皇能更改皇令,想必皇会宽容的。只要能与城互通,青城之围便可解了大半。”
画心扯唇一笑,若君隐那老狐狸真的失约,未来救她,令她客死青城,那……她的遗言,想必那老狐狸怎么着都会遵从的吧。
“扬汤止沸犹如饮鸩止渴,自欺欺人罢了。”见画心的手一直举着,和光同尘却一步都未走近,甚至还面色微愠,“贫僧不要皇的朝令夕改,贫僧只等施主许诺的一城山清水秀。”
顿了顿,又道,“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和光同尘无比笃定地留下一句话,转身掩门出了内室。画心有一瞬间的错愕,和光同尘说这句话时的神情,竟像极了当年为救她而不顾一切的君逸,一样底定在心的从容自信,一样不畏天命的坚不可摧。
还有……一样的深情和宠溺。
画心一个激灵惊醒,暗忖她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一定是她看错了……画心悻悻然缩回手,将镇魂珠收好。没注意到,最后一句,和光同尘说的是“你”和“我”,而不是“施主”和“贫僧”。
“真是个怪和尚,给你你还不要,旁人我还舍不得给呢。”
画心摸摸鼻尖,翻了个身躺下,又觉得满身的血腥味熏得她实在难受,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看到床头的矮几上叠着一套雪色的僧袍,犹犹豫豫,磨磨蹭蹭,还是忍不住换上了。
虽说宽大了些,倒也洁净舒适,当作睡袍还算是凑合的。
换完衣服,画心又爬回榻上,不知这床下和光同尘放了什么,被窝里暖烘烘的。马车虽华丽舒软,到底一路颠簸了些,并未休息好,画心躺下不多会儿,便昏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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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一室静寂,无人回应。
逸大王爷正屈腿托腮专心致志地睹画思人,思量着,方才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是不是那女人在背后念叨他了
不过每日里念叨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也未必就是他那没心没肺一走了之的小娇妻。
“公子”轩辕末拔高了音量。
“嗯”书逸的目光迟缓地从画上移开,回过神来,脱口就问,“王妃现在如何了”
“公子,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向您汇报一次么您这半个时辰都已经问了不下二十次了。”
“唔,有这么多”书逸笑容无辜,“本王上次问是什么时辰”
“半炷香以前。”轩辕末无奈抚额。
书逸抬眼看了看香炉里的兰香,此香精巧玲珑,香气馥郁,若要燃足一个时辰,恐得接连点上二十炷,不由喃喃,“你说……她这一走,怎么连时间都变得缓慢了许多。”
“……”轩辕末继续抹汗,无言以对。
“原来书里所言,度日如年,就是这等滋味。”书逸吹了吹茶烟,满目怅然。
“公子,您这般不分昼夜,不眠不休,日思夜想,朝盼暮念,自然觉得这时日冗长。”轩辕末哀叹,书逸一人折腾,弄得整个幽冥殿都夙夜难安。
书逸抿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