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书逸的风姿优雅,画心将帝王蟹四分五裂碎尸万段的阵仗着实不止是粗鲁了一点点……
其实,那段话,画心不过是想告诉书逸,她怀念的还是十六万年间他与她相恋的点点滴滴,哪怕没有在一起,而不是现在十里红妆嫁他为妻,却又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情为主,名分都是身外之物。
婚姻嫁娶,只是开始,生分了的情爱,还要从头再来,而不是将她娶回家,就能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了……
可书逸那个呆子,分明是没有听明白……画心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去白露苑,怎么没把笙歌带回来。”地灭瞧着氛围凝滞,转移话题,解围道,“迟则生变,恐她活不过今夜。”
“月行云带回上月府审问了。”书逸将被画心嫌弃的蟹肉塞进自己嘴里,轻轻嚼两下,不以为意地含糊回道。
也只有他,敢若无其事地对外直呼月行云的大名。?“月阁主”地灭敛眉,沉思,意味深藏道,“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会不会醉翁之意……”
彼此都心知肚明,若笙歌就是对外泄露软骨香之人,那么她背后给画心下毒的真凶,必然怕她落在书逸手中,将一切招供,定会想方设法从书逸手中将人带走……
此时谁先出来,谁的嫌疑就最大,月行云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明知是烫手的山芋,月行云依旧敢接,反倒可见他一心坦然。”书逸淡淡回道,倒是讶异地灭的魄力,月行云向来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甚得人心,能怀疑到他身上,需要的不仅仅是胆识,还有细查入微的敏锐。
“也是,以月阁主的谋略,有很多种手段可以暗中处理掉笙歌。况且,他向来惜才,这次拉拢怡红,本就是他极力主张的,每每私下里提起怡红,他也是大为赞赏,很是推崇。”
“所以,月行云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太在意她……所以才想插手……”书逸突然眯了眯眼睛,不知不觉便酸了起来……
这个女人明明都扮成男人了,怎么还这么炙手可热,他现在沉冤难洗,又情敌环伺,还真是四面楚歌……
书逸莹白的指节摩挲着酒盏,回想着白露苑见到月行云时的情景,似乎,月行云真的很在意画心的安危呢。
月行云,倒有可能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什么好猜来猜去的,等着看结果不就行了!且看他是把人查死了还是把真相查活了,到时候他是奸是恶自然一目了然。”画心听不下去书逸和地灭的磨磨叽叽,忍不住慷慨献计,一字一顿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你的毒可解了”地灭并不知画心将书逸取回的碧水幽莲扔进了寒谭。
“没。”画心专心剥蟹,毫不在意地回道,似乎不是性命攸关的事。
“你不是说有宝物可解毒”地灭疑惑。
“扔了。”画心言行一致地表明,她就是这么任性。
书逸憋怒,地灭叹息,兰若安咋舌,南浔暖幸灾乐祸……
“那你的毒……要不让暖暖修书……”修书一封回青城……
地灭尚未说完,画心不耐道,“不就是中了个毒么,别大惊小怪兴师动众,那毒嘛,确实是好毒,只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及时服用了养心丹,毒素并未进入肺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书逸瞠目,地灭结舌,兰若安讶然,南浔暖心生好奇……
没有活过万把年以上的凡人,自然是无法理解画心面对漫长生命终结的坦然,也无法理解她想死死不了的惆怅……
其实画心是讶异的,她讶异,为什么凡界竟会出现这等能弑神的毒药。她故作潇洒,是不想让他们深查,她怕万一究根寻底下去,会暴露了她的身份。
看来君隐说的没错,凡人的力量和智慧,远超乎神的想象,她还真是太小瞧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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