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不由皱眉,他有些分不清张添寿到底是在陈述他父亲的话,还是在危言耸听。
张添寿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怀疑,笑道:“你别不信,想必你也听过一个理论,我们所在世界不过是万千世界之一,它更不是永恒的,和人的生命一样有始也有终。
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意味着它其实是可以被消灭的
不,说消灭不太准确,应该是被消亡,就像一个轮胎一样,扎破薄弱点,它会砰地一声炸掉,而罔灵塔就是这个点。”
“世界消亡的起点”白秀打了个比方,“就像毛衣的线头,只要扯掉它,毛衣便会散开。”
“很好的比喻。”张添寿拊掌一笑,“不过罔灵塔比这个还要更复杂一些,它不仅关系着我们这个世界的存亡,同时包含了一个最高层次的真理——”
他眼中闪过狂热之色:“世界的本源到底是什么。”
他凑近白秀,压低声音开口:“听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成了神,比如黄帝,再比如你听得最多的白星移。
而理解错的都走向了灭亡,比如蚩尤,比如我们无数的、蝼蚁一般的凡人。”
白秀怀疑张添寿疯了,越发不相信这是他父亲想跟他说的。
张添寿显然也清楚他的不信任:“眼见为实,只要你看到它,你就会明白我说的一切。”
白秀试探问他:“你要带我去找它”
张添寿一脸当然:“这也是老师给我的嘱托,他说二十年后的某一天,你会来找我,让我带你去塔里,之前我不信,没想到你真地来了。”
他又指了指那火烧出来的小道:“去那里的路,其实我早就指点你了。”
白秀对他所说的世界、神之类的并不感兴趣,对此求之不得,点了点头:“事不迟疑,我们赶紧走吧,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到罔灵塔阴阳失衡的原因。”
“只是……”他有些犹豫,“我们去塔里,文琅怎么办”
张添寿得意道:“那屋子里有机关,你怕不知道,我早送她出去了。”
白秀突然想到一点:“之前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张添寿一时摸不着头脑。
白秀提醒他:“就是我之前失去意识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张添寿仍是不解:“就是我说的那样啊,怎么了”
“我们中计了,那根本不是文琅。”
白秀轻叹了口气。
“不是文琅”张添寿俨然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怎么不是文琅了”
白秀解释道:“既然是你设置的机关,你断不会算计自己,而我们又都说的是实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那儿动了手脚,我看到的人影,是其傀灵。”
张添寿总算明白过来,有些好奇:“你说的到底是谁”
“方悬翦。”
“是她!”张添寿神色一变,“那她肯定听到了我们的话,现在怕是已经朝那边去了,快追!”
白秀并没有动,反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张添寿挑了挑眉:“怎么了”
“既然她不是文琅,你又怎么会是张添寿”
“张添寿”微微一笑,歪着头瞥了他一眼:“你很聪明嘛。”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觉得我不聪明,故意露出了破绽。”白秀摇摇头,“当时你们迷晕了我,然后和真正的张添寿、文琅调了包。”
“张添寿”故作懊恼:“看来是我们低估了你。”
他突然笑了笑:“你一定在想我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和方悬翦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都可以告诉你,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所扮演的张添寿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身份,我先前假扮你接近他,他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
而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想拖住你,让我们的人有时间去取劫生鼎碎片。”
“张添寿”戏谑地看着白秀,但白秀依然没有给予他多余的惊讶。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他顿时有些无趣,“就是现在这样,仿佛一开始就看穿了一切,平静地好像自己置身事外,其实你不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
“这就是你杀了他们的原因”白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