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光寺,涅梵仿佛早就料到宋子桓会来。
他看向宋子桓的手,淡淡道:“世子的手可留了疤”
宋子桓点了点头道:“不足为提,劳烦主持记挂。”
涅梵请宋子桓去茶房,亲自煮茶招待他。
他穿着暗红色的袈裟,里面的僧袍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却显出他一身筋骨不凡。
宋子桓知道,佛光寺有许多武僧,这位主持深不可测也未可知。
他只是奇怪,这位如此年轻,竟然已经当上主持了。
“在下心里存疑虑,还请主持解惑。”
宋子桓拱手,显得十分庄重。
涅梵摇了摇头道:“世子的惑不在贫僧这里。”
“主持因何如此说”宋子桓道,越发觉得迷茫。
涅梵坐在禅椅上,望着宋子桓道:“因为世子的惑出在他人的身上,自然是要由他人来解。”
宋子桓心头威震,目光倾泻出些许沉闷。
涅梵转着手里的佛珠,闭上眼睛,面色平和。
他就像是经过里暮暮钟声的洗礼,见过浴血杀伐的果断。
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是他不能面对的。
这般淡然,这般沉静,犹如死水,却比死水更多了几分悲悯。
宋子桓站起来,准备告辞。
可这时,涅梵却突然睁眼道:“世子,有时候你的执着,只会伤人伤己。”
“你若是不介意,可常来与贫僧小坐,学着放下。”
宋子桓脚步一滞,目光里渐渐多了些自嘲。
“大师,能放下的只能是对她情,而不是我自己的心!”
涅梵闻言,诧异地望着宋子桓。
可惜宋子桓拱手离开,走得毫不迟疑。
涅梵再次闭上眼,口中轻喃道:“缘来如是也,无悔入凡尘。”
不曾执着过,便不知何为放下。
他懂得,旁人未必懂得。
……
九月二十日,纪少瑜回京后的第三天,赵玉娇被封正三品的诰命夫人。
接到圣旨的时候,她还诧异得很。
梁嬷嬷和孟嬷嬷很高兴,跟赵玉娇提议,给纪府的下人们发喜钱。
赵玉娇自然由得她们去办。
纪少瑜忙到天黑才回来,赵玉娇已经用过晚膳了,让下人给他呈了一碗人参鸡汤。
纪少瑜用过以后,洗漱换衣,这才跟赵玉娇细说。
“明日要进宫谢恩的,皇后娘娘并不严厉,你不必忧心。”
“至于太后,她若是传召便罢了,不传你便不用去见她。”
赵玉娇点了点头,之前在祥宁县,孟嬷嬷都教过她规矩了。
而且今天梁嬷嬷和孟嬷嬷轮流给她说了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她现在是新命妇,太后娘娘也不会太为难她。
赵玉娇挽着纪少瑜的胳膊,有些依恋地道:“我总觉得,这个诰命夫人来得太早了些”
“我以为至少也是要两三年以后的。”
纪少瑜笑道:“追击铁哲等人,找回宝藏,这些都算大功。”
“还有之前处理那帮贪官污吏,朝中不会有人多说什么的。”
赵玉娇靠着纪少瑜,像是一只乖猫儿。
纪少瑜见她黏得紧,便戏谑道:“今晚,是不是应该好好报答我”
赵玉娇闻言,揪着纪少瑜腰间的软肉道:“得劲了是吧”
“明天还要入宫呢,你今晚可不许闹我!”
纪少瑜轻笑道:“可以,不要你答应我,明天晚上补给我!”
赵玉娇脸黑,嗔怒道:“这怎么补”
纪少瑜春风得意道:“自然是换你来使些力气!”
赵玉娇:“……”
……
宋国公府,沉香院中。
自从纪少瑜之妻的封诰下了以后,董氏就觉得心里跟扎了根刺一样。
纪少瑜让她家家破人亡,转头娶娇妻,求诰命,好大的威风。
可怜她丧父,丧弟,丧夫,接连丧事不断,到像是走了霉运一样。
董氏帕子都要扭断了,可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