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到了祥宁县以后,便跟纪少瑜和赵玉娇分道扬镳。
他的老家在定容村,跟清溪村刚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且定容村那个地方太偏僻了,总共才有三十几户人家。
林骁的亲人早已搬迁,村里相熟的人也大多没有了。
此番回来,也不过是想着寻一寻旧时的记忆。
当年他返村,手染鲜血,怒取人命,曾造成村里多年惶恐。
有些胆小的,当年就搬迁了,比如他大伯一家。
这些年,因他在京城为官,每届知县都会帮他修善老屋。
现在他住进来了,除了霉味湿重,其他的倒也凑合。
韩钰带着十几个亲兵在林家的房檐屋后除草,连因雨坍塌的茅房都重建了。
村里的人以为是官府的人又来了,到也没有过多地理会。
到是村长李平送了些柴米油盐来,林骁问他年纪,正小他十二岁,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林骁道:“你可识得我”
李平见他气势不凡,穿着讲究,眉宇间轻皱着,无声显露一股杀伐之气。
他连忙摇了摇头道:“小人并不识得官爷,想必官爷也是第一次来定容村修善老侯爷祖屋才是。“
“老侯爷一走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每年官府都会来人,小的若是见过,一定记得官爷。”
林骁颇有些失望,再回到故土,竟然连个相识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对李平道:“村里过五十年岁的老人,还有多少”
李平不解,却还是细想一番,回道:“也不多了,总共也只有九个了。”
“有四个还是外嫁来的老妇人。”
那就是说,只有五个跟他同龄的了。
但也未必识得他,他年幼失了双亲,跟随大伯一家长大。
后来征丁入伍,大伯报了他的名字,他便还了养恩,与大伯家再无瓜葛。
荣归故里时,得知噩耗,怒取人命。
大伯一家也自那时便迁走了。
林骁突兀地笑了笑,来这里,他还能寻到什么呢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这么多年都不曾再踏足一步。
“你走吧。”林骁挥了挥手,已不想太多。
李平走出房门的时候,只见几个官兵在修小道。
林骁的祖屋地势偏高,有一条小道往下,只是年月太久,又不曾有人走动。
或石板松动,或泥土堆积,总是让人连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踩着翻开的润土,刮白的石板,一步步小心往下的时候,突然听到其中有一个道:“咱们侯爷多少年没有回来,这祖屋竟然这般破败”
又有一人道:“三十多年了吧,记不清了。”
“侯爷说,这里无他亲眷,不来也罢。”
“哎,话虽如此,可侯爷一辈子守着夫人的牌位,膝下无儿无女的,可不就希望有个相熟的人聊一聊,散散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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