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留在原地,叶韵梅像斗胜的小公鸡一般,得意洋洋地朝刘老头炫耀着。刘老头对此直叹气,重复地说着刚才那句话:“您不该留在这……”
而在陈公子没再理会叶韵梅后,我哥也开始准备开棺的工作。我哥先是走到我的身边,吩咐我把口罩、手套带好,又叫我把氧气口罩准备好,随时都有可能用到。完了又叮嘱我,让我待会千万别用自己裸露的皮肤接触尸体,也别对着尸体吹气。
我听着有些玄乎,想问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禁忌,但看我哥没时间,我也没开口问下去,只点头答应下来。
跟我说完话,我哥就拎着撬棍,开始绕着寿材转圈,便用撬棍在棺沿上敲击着。这一步,我先前就见过了,我哥也和我解释过了,所以没觉得奇怪。但让我纳闷的是,这黑棺上明明没有棺材钉,我哥在敲什么
凑近看了眼,见我哥所敲击的地方,正是遍布在棺沿四周呈花瓣状的浮雕,那浮雕微微高出棺面,并不明显。我心中正好奇着,便凝足了眼力看下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很快便发现了,在那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花瓣边缘,出现了一条裂纹。
还没等我看清楚那裂纹是怎么回事,我哥已经敲完了九下。紧接着,就见我哥用撬棍插入那裂纹中,用力一撬。随着一道长而尖锐的吱呀声响起,一根足有十来公分长的长钉被抽了出来。
敢情这花瓣浮雕就是棺材钉的钉帽啊……看这样子,简直就像是放大版的大头钉。看着我哥将一枚枚的棺材钉起出来,扔在地上,我捡起一枚瞧了瞧。发现这棺材钉并不是又铁铸成,而是铜钉,钉子上已经布满了铜锈。顶头部分做得很是精美,要不是被我哥拔出来,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棺材钉。
正当我研究着棺材钉的时候,我哥已经把九枚棺材钉悉数拔了出来。以为马上就要开棺了,便凑了上去。却见我哥没有直接开棺,反而是先将棺首的部分撬起一道缝,旁边的阿奇立刻用尼龙绳套进去,绑住棺首的棺材板。接着,又在棺材末端重复刚才的动作。
当棺材板的首、尾都被绑结实后,我哥和阿奇一人站一头,攥着绳子,我哥回头叮嘱一声:“屏气。”
现在才是要开棺,为什么要这么开,费时费力的。之前看我哥开棺的时候,都是撬棍一掀就行了,怎么到这里就这么麻烦
我哥给我解释说,尸体在棺材内密封了数百年,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棺有可能存留着尸体腐烂的毒气,若是贸然地用撬棍直接把寿材掀开,很有可能会吸入毒气。如果是像张珮那样的棺倒是无所谓,毕竟当时地方比较开阔,又是露天环境。风一吹,就什么毒都吹散了,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但在
墓室里却不行,这种地方空气本就不流通。毒气一旦散发出来,会不可避免地吸入。所以,要用绳子绑着棺材板子,离远一点开棺,这样一来,就算是有毒气漫出,也有足够的时间应付。
说完话,我哥也带上了氧气罩,跟阿奇做了个眼神交流后,两人同时使劲一拉。只听‘哐当一声’,棺材板子落入了寿材与棺椁的缝隙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个墓室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全部目光都投放在棺椁上,但以我们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寿材里面。静候了一分多钟,见没有什么异象发生,陈公子率先摘下了口罩,往棺椁走近。
陈公子不停地打量着寿材,但他的表情却看不出喜怒哀乐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但见陈公子都没事,我们几人便开始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走近一看,棺椁内的事物一览无余,却见寿材内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堆白骨,而是一具高大的男尸!!
这具男尸双手交叉置于腹部,静静地躺在寿材内,看不到什么肌肉,只有呈黑紫色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虽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但光看这骨架,也可以大致判断出,其生前起码也有一米八九的个头,而且看这身子骨,他身板绝对不会小。
再看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敛服,脚踏一对黑色布鞋,很是平素。往上看去,头上没有戴头饰,只有一条已经腐朽的布巾落在一旁,花白的头发散落着。其五官已经塌陷下去,眼睛、鼻子部位成了黑色的凹洞,双唇干瘪开裂,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色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