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我顿时就后悔了。我曾多次向我哥打听陈公子的事情,但我哥都是敷衍了事,而且也暗示过我,不要去深究陈公子的事。我哥说得也没错,对于一个处处异于常人的人,必然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知道了太多,对我反而不好。
我这话一出,陈公子动作为之一顿,脸上显出极为阴郁的表情,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继续用匕首在锁条上刻画着,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呃……”知道问了不该问的,我悻悻地干笑一声,没敢再去搭话。
沉默着与陈公子配合着给钥匙开孔,我在一边指导着下刀的位置,而陈公子则执行。不得不说,就算是见过了多次之后,我还是对陈公子的能力感到惊叹。这鸳鸯套锁的钥匙牙花极为密集,牙花间的高低落差几乎是以毫米来计算的,但陈公子仍能精准无误地开凿出来。就这能力,比机器还要精准数倍。
饶是陈公子能力出众,但要靠单纯的人力在铁器上面开孔,也显得有些吃力。当钥匙牙花开到一半的时候,陈公子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甩着已经酸疼的手腕,看着我哥埋头打铁。歇了一会,又继续用匕首在铁片上开孔。
这一回,中途没再休息过。约莫两个多小时后,第一把套锁钥匙的牙花终于成功制成。陈公子松了口气,将钥匙胚扔回来给我。摸着有些扎手的牙花,心中暗暗思量着。因为考虑到开孔出现的偏差,所以这把钥匙还不能直接使用,须得再经过一层打磨和微调。
而要做到这一步工作,就得用到打磨砂纸和小锉刀。我不期望能有现成的趁手工具了,便问陈公子有没有类似的或者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东西。对此,陈公子一甩头,将匕首倒插在我脚下,摆着臭脸,不冷不淡地丢下一句:“没有,要用就用这个。”
以为我是你么……刚对这厮的看法有所改观,又给我甩脸色看。我心中愤愤不平,但要完成这把鸳鸯套锁的钥匙,也只有这么做了……看着陈公子离去的背影,百般不情愿地将匕首抽了出来。
陈公子用匕首在锁条上开孔,看上去很简单,但当自己做起来时,才知道其中的艰难。就算我只是稍微调整一下牙花的高低,也把我累得不轻。因为没有砂纸,只能用匕首在牙花上削着。这一步工作,只有配钥之人才知道牙花的深浅落差,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所以这工作只能由我亲自完成。
但这匕首实在不顺手,力道稍微重点,又怕会毁了这把钥匙,轻点吧,又压根削不动……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才正握了力道的轻重,开始一点一点地用匕尖在牙花上剔着。
这么精细的动作,容不得半分的差池。每削一刀下去
,都得看下牙花的高低落差有没有足够。一眼不眨地盯着钥匙牙花,看得我双眼都快斗鸡了,二十六个牙花,一下一下地削着,一点一点地微调。直到傍晚时分,我感觉手都快抽筋了,这才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摸出图纸来,对照着图纸上的牙花数,一个个地比对着,确认无误后,我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斜靠在树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钥匙牙花全部打磨好了,现在就剩下把这铁片卷起来,形成套筒状即可。摩挲着被打磨光滑的钥匙胚,心中苦笑不已,本以为在这种地方打钥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精神高度集中了这么长时间,松懈下来后,让我觉得疲惫不已。正准备好好歇上一会,忽而又听闻我哥那边传来一声豪迈的狂笑:“哈哈……终于打好了!!小子,轮到你了!!”
我哥这货……估计也折腾地不轻,第二把钥匙胚打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疯了一样,冲着我大笑,拿着钥匙胚就走了过来。我哥现在的形象,比起那些非洲难民好不到哪里去。整张脸沾满了灰碳,黑漆漆的一大片,双眼被烟火熏得通红,一笑起来,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甚是滑稽。
“给你。”我哥喘着粗气,把钥匙胚丢到我怀里,又说道:“那把钥匙配出来没有”
“配好了。”我将已经打磨好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