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原本鄙视她的胡子鉴,沉吟了半晌说道。
“照这情形看,最后一层的甬道里定也镶嵌满了这种夜明珠,我们到时候再一人挖一颗出去吧。”
青藤抬眸看了他一眼,灿烂的笑道,“好啊!”
似乎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向来皮笑肉不笑的胡子鉴居然柔和了眉眼。
“到时候你有了万贯家财,你会向小王爷许什么愿望”
青藤望着眼前幽深的甬道,沉吟良久。
“嗯……我也不知道,我本没打算上来的,准备拿了十两银子就出去。现在我是逼上梁山,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青藤侧首看向胡子鉴,“你呢你想让小王爷帮你办什么事”
胡子鉴嗤笑,“自然是要许愿,夺回平阳派。”
夺回平阳派青藤很是不解,平阳派的长老们不喜欢他,平阳派的掌门又喜欢侮辱他,就连他的师弟也上赶着来杀他。
这么个虎狼窝,胡子鉴居然还想再回去这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做个逍遥剑修不好吗干嘛非要去平阳派,那又不是个好地方。”
“谁说不是个好地方!”青藤说起平阳派不好,胡子鉴立马板上脸,“门下弟子谦逊有爱,温良恭俭。山清水秀……只是如今被奸人把持,名声败坏而已。”
“那你找个机会杀了孟霁阳不就行了,何苦跑到这里来”
胡子鉴重伤之下依旧能与柳霁风打成平手,青藤不相信全胜时期的胡子鉴会没机会杀孟霁阳。
“要是如此简单就好了……”胡子鉴忍不住摇头,“孟霁阳只是一颗棋子而已,那些长老,也只是桎梏我的棋子而已。杀了他们,还会推出别的棋子来操控平阳派……杀不光,也杀不完的……”
“那杀了下棋的人就好了啊。”
青藤觉得此事非常简单,就是杀谁的问题,杀到最后总能令对方惧怕的。
胡子鉴轻笑着摇头。
“这个人位高权重,身边高手如云,我杀他………哈哈,蚍蜉撼大树罢了。”
“所以你来找小王爷。”青藤双手合掌,恍然道,“是因为小王爷的权势能与他抗衡!”
胡子鉴点头,嘴里喘着粗重的气息。
“正是如此。”
青藤帮他顺着背,心中更是觉得胡子鉴复仇无望了。小王爷是什么人物,万千宠爱于一身,就是有些皇宫里的皇子也没他有权财。
能与小王爷抗衡的屈指可数,这样的人物在皇朝内几乎都可以只手遮天,小小平阳派反手覆灭都不在话下。
“那你可真是得罪大人物了。”
“是啊,小王爷与我无亲无故。所以我只能到这来。”
他抬头望向黝黑无尽的甬道,不由悲叹。这不正是他暗无天日的将来吗
他抬手抚摸冰冷的墙壁。权利,他与从前的光辉岁月只是相差了这个东西而已。未曾想当初潇洒抛弃的东西,现如今却要历经万难的讨回来。
索性一直都在泥地里,没有尝过万人敬仰的滋味,那也无妨。可胡子鉴从前是平阳派的大师兄,是上任掌门的亲传弟子,任谁在平阳派里行走,都要拱手对他礼一声大师兄。
现如今,大师兄还是他们的大师兄。只是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敬畏,而是嘲弄、讽刺抑或怜悯。
这从高高云端跌落的滋味,才是最无法令人接受的。
青藤没尝过权利的滋味,她活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在东躲西藏,即便安顿在汝阳王府,也是活在最底层,卯足了劲的拍别人马屁。
她不知道从高处跌落是什么滋味,也无法体会胡子鉴的痛苦。更不会知道,他活到现在是耗费了多大的努力,又有多坚强。
“若是他帮了你,那平阳派岂不就是小王爷的囊中之物了。即便你坐上了掌门之位,也和现在的孟霁阳没差别。”
“那又如何。”胡子鉴一手拄着长剑,一手撑在墙壁上缓缓前进,“至少门派里不会再有孟霁阳的走狗为非作歹。”
不用扛着胡子鉴,青藤乐的轻松,她跳着小碎步跟在胡子鉴后头,像是一条活泼的小尾巴。
“孟霁阳的走狗是没了,但是又会出现小王爷的走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