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
通往崇福寺的道路上,一辆破旧的牛车正在摇摇晃晃地行驶。
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停了。
林冰卿突然睁开双眸,掀起车帘,看向外面。
车夫道:“崇福寺已到,牛车上不了台阶,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这牛车是昨夜林冰卿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个村子里雇到的。
想起昨晚的事,林冰卿也有些疑惑。那青影到底谁,是敌是友,当真让人费解。
说是敌,他躲在暗处那么久,也不出手。
说是友,昨晚他却救走了红衣戏子。
唉……
不想了,林冰卿跳下牛车,好笑地看着车夫哀怨的眼神,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扔到了他的怀里:“你看大师受了伤,我又是个女流之辈,你替我们走上山,向寺里传个消息,让他们派人来接,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当真只是传个消息。”
林冰卿点头:“就说玄空大师受了伤。”
车夫麻溜地上山,并未从修葺好的八百台阶上山,而是传入一旁的丛林间,乡下人,哪个不是山野间长大的,脚力快得很。
林冰卿笑着摇摇头,昨日给的银钱都被他老婆收了,如今这一两银子是他的私房钱,他便这么开心。
凡人的快乐有时就这么简单。
林冰卿回身,进入牛车,在玄空大师的几大穴位处运功,将毒素逼退一些。然后将玄空大师扛在身上,虽然让车夫报信,但时间能省便省。
救人时,时间就是生命。
她扛着人,顺着台阶而上。待走到半山腰,就见两人一前一后施展轻功而下,待瞧见林冰卿一个女子肩上扛着一个和尚,很有冲击,但还是立刻赶了过来。
一人道:“施主肩上可是玄空师叔”
林冰卿点头。
另一人抢着道:“施主将师叔交给我们吧。”
林冰卿微微一笑,突然一掠三丈,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脚尖沾地,再次掠起,同时朗声道:“小和尚,赶紧去通知方丈,我林冰卿将玄空大师带回来了,请他速速去玄空的房间为其解毒。”
背着一个男人,在立陡的山间用轻功飞掠而上,两个小和尚顿时一惊,一刻不敢耽误,立马前去通报。
更让他们惊动的是,他们身无长物,竟然追不上林冰卿。
崇福寺她没有来过,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其中自有穿行。
不清楚背后之人是否在其此,亦不清楚敌人实力,她没有贸然用神识扩大查探,而是让阿飘指路。
她不走正路,绕着寺庙外围,一圈一圈往里而去,每飞一寸,她便查一寸,最后,她飞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寺庙中央的禁地——塔林。
这塔林中葬着历代高僧,自有一种庄重之感。
一圈逛完,林冰卿也不禁感叹这里重岩叠嶂,殿宇相连,气象宏大。
但林冰卿却在塔林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一正一邪,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待她想仔细查询时,却再无影踪了。
林冰卿压下心中惊讶,脚步不停,迅速赶往玄空大师的房间。
她将玄空放在床上,便独自一人负手站在房檐下,遥望着寺庙伟岸的屋脊,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梵唱之音。没多久,脚步声匆匆而至,她已感到有人过来,但她并未转头去瞧。
她只是依然抬头望着远方,仿佛超脱世俗。这就是玄天方丈赶来时所见的景象。
不过,这只是表象,此刻林冰卿正和阿飘交谈,阿飘不能离开林冰卿过远,在无尽沧海时,阿飘根本离不开她百米。这些日子,阿飘的魂魄越来越稳定,似乎可以离开的稍微远。
方才她让阿飘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阿飘这才知道,他竟然可以离开林冰卿近六百米,虽然不远,只能勘察几座殿宇,但这也让他激动。“我瞧着这寺中的和尚倒是没什么问题,没有方才可疑的气息。不过就是不知那人是自己藏匿在寺里,还是有人帮他。”
林冰卿暗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这一切证明她的想法没有错误,但她一点都不开心。因为那个气息太过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