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花菲瑶的身边多了一位照顾她的女子。同时,她的屋外多了一名护卫。
护卫身着灰衣,长着一张丢在人群中就认不出来的脸。但若是收拾打扮一下,会有人将他认作李树生。
花菲瑶认命了,吞下了花厥送过来的能让人有怀孕脉象的药。
时光如梭,转眼就到了约定出货前一天。
齐天平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穿上夜行衣在断黑后溜进了胡家。
他轻车熟路,趁着夜色来到海棠院,无人。
他摸黑到他与胡湘灵成亲后住的院子,无人。
他想了想后去了正房,胡湘灵父母曾经住过的屋子。
齐天平在黑暗中等了许久不见灯熄。
“夜深了,少夫人歇息吧。”柳妈妈见胡湘灵在书桌的灯前出神,伸手收拾摊在她面前的帐本。
齐天平趴在屋顶,支起了耳朵。
夜风阵阵,寒入骨髓。
“哦。”胡湘灵回神,她从座位中站起,带着一肚子疑惑走向床边。
花菲瑶走了,她顺势将胡府重新掌管起来。胡府是她的家是没错,但花菲瑶经营了一年,她重新接管的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阻力,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
还有,很久没有见到齐天平了,问老马也不说,不知道他去哪里。
收拾妥当以后,胡湘灵掖了被子躺下。吹灯之后,柳妈妈去了外间。
很快,柳妈妈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想起过往种种,胡湘灵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暗下决心,等再见到他一定要冷静,要好好问问他。
问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问他相识以来有没有……罢了。
大夫说她命不久矣,他会回来吗
走前还能见到他吗
黑暗中,胡湘灵用手指揩了揩眼角,她伸手拉过被子盖过头顶,而后又用手捏住鼻子。
被子下面,她的嘴唇微微张开,这样就不会发出声音了,柳妈妈就不会察觉了。
确认屋内没有动静之后,齐天平轻巧地从屋顶飞下。
暗卫早就和齐天平对过暗号,他看了齐天平一眼后别过头。
齐天平小心翼翼将窗户开了一扇后跳了进去,他拿出一个瓶子在柳妈妈鼻前晃了一下。
柳妈妈睡得更沉。
齐天平轻手轻脚来到胡湘灵床边,像之前很多个夜晚一样。
他不知道明日结局会怎样,就是特别想来看她一眼。
月色如水,齐天平心中苦涩,但看到床上后他轻笑起来。
她还是那样怕冷,竟然将头缩到被子里去了,那时她总喜欢往他怀里蹭,口口声声称只是要取暖,然后两个人滚作一团。
齐天平嘴角噙笑,静静立在床边。
可惜看不到她的脸,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这半个多月,她有没有胖一点。
齐天平往前一步,轻轻坐在床边,他伸手虚放在被子上面,手在被子上方上上下下却始终没有放下去。
他担心将她惊醒,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最终讷讷收回了手。
愿老天保佑,让他有机会再次与她夜话。
屋外明月高悬,屋内一派寂静。
那就先这样吧,齐天平起身转身。
胡湘灵让自己平复了下来,捂得久了,被子里的空气显得沉闷,她伸手掀起被子。
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人影,胡湘灵的精神瞬间高度紧张,她腾地坐起,“谁”
带着鼻音的女声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齐天平担心不明情况的她大声喊叫引起骚动,他回身疾步到床前,伸手捂住了胡湘灵的嘴。
熟悉的气息盈入鼻间,胡湘灵的身体一僵,怎么是他
她暗咬嘴唇,痛感清晰。
这竟然不是梦。
不知怎的,鼻子突然发酸。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齐天平的手背上,也砸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底一阵一阵地疼。
胡湘灵胡乱揩着眼睛,她好恨自己。
眼前这人和自己隔着杀父杀子之仇,她怎么就不能忍一忍,为什么要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