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人,我也是女人。”眼见他完全失控已经上了一尺高的凳子,脖子套上了白绫,双脚曲伸道:“十二年前我就该死了,抑或出生那一刻,父皇就该溺我于热水盆里,早死早超生是也!”
“这护国公府死过很多人。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人,叫做仙雨儿。”女子的声音在暗夜里飘荡,冲撞出去,再回来,震荡着花粥的心。
娘亲仙雨儿。
“这里群鬼出没,都是奈何桥上过过的,你可别指望他们会记得谁!”女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完全没有抵抗力地沁进花粥的心底。
花良臣一副绝决的表情看着花粥。
“嗯哼。在下反正要死了。你好自为之吧!”花良臣人踩在凳子上,那个凳子四条腿,四平八稳的。到最后,这花良臣都没有称呼一下花粥,或者叫她作“妹妹。”
他太不习惯这个亲昵的称呼了。
“如果能想办法让我和父皇葬在一起,我们两个都是可怜之人地下也好做个伴!”他抬起头来,望望西边天空,月亮不知在哪个方向,只有鬼火丝绥飘散。
“不要,不要!宝儿哥哥……”花粥挣扎不出那些红衣女子。
方润玉抢救花粥之迹,胡乱纠缠之间,抓了花粥一只胳膊,死命一扯,胳膊却断了。
惊恐万状间,手里却一个纸糊的女娃娃。
花良臣双脚一蹬,身体就如一帘魂幡游荡了出去,花粥骂:“不要,宝儿哥哥……”
原来父皇觉得花这个姓氏取名字不好取,魔珏国风雨飘摇内幽外患,唯恐自己福泽不了这个孩子,本是希望他“花好良辰,团圆安康”的。
“父皇总是唤我宝儿……”白绫勒进脖围,花良臣自嘲道:“我哪里是个宝儿呀”
“父皇临晨都望向东方,念叨‘宝儿尤在天宇’”花粥泣道,女鬼附身把她也套上了白绫。
想来护国公并不怕担上罪名,质子与女奴夜闯护国公府,失败之后为逃脱罪责,双双自缢而亡。
方润玉全身被缠,牙关打颤,鬼火幢幢间发现手中的纸人娃娃在对着他笑。
“宝儿犹在天宇!”花良臣念叨,全身重量全部压在了脖子上。乱踢乱踏挣扎瞪眼,瞳孔放大。
“哥,你死我活着,你会在乎我一个狐女成为孤女——”血亲这个东西很神奇,人存活于这个世界上,魔域大陆众多的魆魅?魉。但是当自己叫出“宝儿哥哥”四个字时,花粥顿时觉得自己通透了。
“魔珏国山上,我一个五岁的女孩子与众狼为伍。没有衣服,只有兽皮,宝儿哥哥,你看,我胳膊腿上有数不清的疤痕;润玉哥哥,你来帮我!”女鬼们不知道发了什么执念,伸出巨长的红舌,鸡爪残手一直拿白绫往她身上绕着,试图把她拎到白绫上。
润玉一心救花粥,挣扎间就被绑住与花粥扭在了一起,两个升空绞进了一条白绫。
看来,这三个今天俱要葬身此地。
一片片皮影儿一样飘荡着的经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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