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开了门,外面似乎下雪了,白茫茫一片。
白茫茫一片,却是有一双眼睛一动。
然后再一骨碌又一动。
吓死了。
“是啊这不,果然招来了一只……”花粥奔出门来,后面跟着无邪,他居然两步并作一步跃到花粥前面挡住了那东西。
那是一只银狐,六只眼睛相对,一时忘了所以。
严格讲来,是一只六尾银狐。之所以一下子就得出“六”这个数字,是因为那银狐眼睛微瞇着,天蓝色的微光里,银狐身上的每根毛耀动着银辉。尾光左三条,右三条未化尽的雪地上摆着。
“稀罕呢!”无邪掸花粥的手,扭身问花粥道:“什么你的——客人吗”
没等无邪选择好词汇,银狐已经巷子身姿灵活跑了一截,扭转身体蹲下,不跑了,似乎在等他们俩个。
无邪一把夹了花粥,顾不得花粥一路嚷着:“门没关,门没关!”
无邪不理她,说:“关了!……”
“说什么”
“再嚷嚷,前院后院的花魁姐姐们就都知道了——”花粥虽说十五六天以来,在这诺大的后柴房野蛮生长惯了,她还是知道前面的姐姐个个都是爱财的。
这才闭了嘴。
思忖着,前面已经跃出了的侧墙。
银狐在前面雪地上若隐若现,眼睛清澈灵动,狐线性的身姿极其迷人性感,仿佛月光下的一丝光亮,引人追随。
因为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那么今天也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花粥是个简单的孩子,思考问题也极其简单,由着自己,想要怎样,就怎么样好了。
于是花粥放弃了抵抗,在无邪的腋下早已习惯,临时还被拉了那床小被子捂着手脚。
无邪知道她冬日里手脚冰凉……
所以总是换着两个腋下夹她,后来干脆另一只手一把倒能握她两只脚腕……
走走停停,远远走着。就听两个嘀咕:“来了,好像是来了!”
花粥拍了几十下无邪胳膊,从他花衣服的缝里看出去。
一个身影月亮的冷辉里急冲冲骂咧咧道:“太子……我一直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这个应该是花良臣。他嘻嘻笑着,迎了傲无邪上去,却故意对花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什么润玉哥哥……这头灵狐,果然与你有关……”花粥的声音终于毫不掩饰地停了。眼前那只灵狐停了下来,默默回头,头依了花粥,一阵磨索。
花粥也忍不住蹲下身来,双手捧着灵狐的头。
那头上的毛,冰冷腻滑。
灵狐满目苍凉和悲伤,豆大的眼泪汪汪,滾了出来,把她自己都吓傻了。
“为什么——”花粥望向虚空,一股脑儿心酸涌了上来。“看着你,我也想哭……”
“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