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大街上,一个接一个的宫灯是可怖的昏黄的光。
花粥不仅打了一个寒战,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场景:那些巨大的宫灯架子是用精铁铸造而成,成一个巨大的反转的s形,从天宇城城门到祭天台的路上,曾经捆吊过数不清的魔珏将士,绵延十里,一根上面一个。
不知道他们的英灵是不是还在
黑幢幢,一团团……
街上的人,也许不是人,反正各种东西反倒是渐渐地拥挤了起来。
……
“这是个杂种市场!”二傻又说,不等花粥开言,忙不叠地补充道:“姐姐肯定不知道,这里专卖各种流行的蛊虫,飞天蛊,情花蛊,真话蛊……”
卖馄饨的小贩着急收摊,被二傻妹妹强留下来。
左等右等,已经熄火了的馄饨挑子,好不容易才冒起了白烟……
“姐姐可勿要着急!这是奴家最爱吃的,夜里跑路久了,一碗热乎乎地下肚……”
“别提多美了。你试试,五脏六腑一下子就都热了……”
“来嘞,鸡汁虾皮大肉馄饨,两碗,一大一小……”馄饨小贩自觉把大碗给了二傻,小碗给了花粥。
“哪里,师傅你搞错了……能吃的那个又不是奴家……”二傻的话痨模式开启了,就好像关不了笼头似的。
“嘘,嘘……”二傻手握着肚子问馄饨小贩:“茅厕何在奴家要出恭——”
馄饨小贩就眼睁睁指了个方向,返身看着那个蒙面的瘦弱女子,一大碗不眨眼间就下了肚;小贩皱皱眉,咦,看着吃相挺文气,也不见哧溜的声音,很是奇怪,怎么下得肚呢
因此上,当偶尔寒风掀了那女子的面巾上下翻动时,就格外看清了许多:“好家伙,那个女子根本不抬头,用吸的……”
“哇,是吸饭而非吃饭!”小贩愣症间,寒风凛冽中像被人打了脸…
“嗒嗒,嗒——”
马蹄急促……
一匹红色骏马在街道上奔驰,不顾来来往往众多的行人,在街衢之上扑面而来。
近了,才见骑着红色骏马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她一身白色骑马服,银色的靴子里侧太过显眼的马刺;她一只手拉扯着缰绳,另一只手挥打着马鞭,拍在马屁股上。
马儿受痛,越发卖力地奔跑起来,来往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被这匹马撞到。
街面另一头,也有的小贩即使城门那方打得再厉害舍不得收摊,这回可倒好,只是一瞬间,面前的摊子已经稀巴烂,美人脖子形状的瓶子滚了一地,圆蛋蛋各色虫子爬了一地。
“郡主!郡主……”
有人识得马上之人,知道这郡主应该是新帝的新宠,她在这天宇城是可以横着走的,横行霸道的说的就是她吧。
抬头看时,却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摔倒,又被他赶紧扶起来竖直期间,花粥看出来了,白胡子,秃顶,怀抱里那只黑猫黑暗里圆瞪的一双玻璃眼儿。
她刚要打招呼,他却低声清晰耳边道曰:“明日有人来买你。你务必允了!”
这些语句初闻时,花粥的心里并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可是,不仅如此,甚至还有点让她昏昏欲睡。
十年了,即使在故国的时间,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很多东西是不敢妄想的,走了就是走了。
旁边的邻居路人看在眼里,同情的看了小贩一眼,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拾起掉落在脚边的瓜果,放在小贩的破框子里,转身回到他的法定摊位,紧锁了栅栏。
花粥也觉得新奇,又另方面同情小贩生计,所以弯腰捡了一只瓶子,意欲帮他放回摊位上。
漫无目的的,这系列的动作,花粥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下的激动和惶恐,是的,自己手里被那个老乞丐爷爷硬塞进了一把梳子。
犀牛角润滑的质感,自己食指甚至在梳子齿上弹奏了一个音。
花粥激动的手脚冰凉,却一个劲地哆嗦,上下牙齿不住地打架……甚至脸上的面巾被风掀起,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
“该死的女奴,本郡主最见不得你逍遥快活……”
一根鞭子一个忽哨,直接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