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还未踏进竹兰苑的门,红樱就急急的迎上来。
“小姐,奴婢今日在院外遇到两个嘴碎的丫头,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说您瞧不上祁世子,不愿意嫁他。”
那两人当时说得绘声绘色,跟亲耳听到似的,还说她家小姐早就心有所属。
“奴婢怕传到将军和老太太那里,先将人捆起来锁到柴房去了。”红樱心急如焚道。
连底下洒扫丫头都嚼了舌根,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听了这话。
她家小姐何时说过瞧不上祁世子了
姜倾倾脚下未停,似乎毫不在意:“把人放了吧。”
顿了顿又道:“找个不起眼的丫头,将那两人的原话同厨房里采买的婆子说一遍。”
“啊”红樱吓了一跳,“让那个嘴大漏风的婆子听了,明日可不得传得满京城都是”
府里都还不知道如何摁下去,这要是传到外头去了不知要出多大事情。
不说国公府怎么想,她家小姐的名声怕是毁了个干净。
姜倾倾只道:“去吧。”
妖风既然已经起了,不扇一扇怎么对得住人家。
“这...”红樱见她径直入了屋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跺脚扭头去放人了。
小姐的心思她向来猜不着,只管听吩咐罢。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大将军和夫人总不会撒手不管。
在院子里用过午饭,姜倾倾坐在窗下的塌上,手里捏了卷书,目光却没落在上头。
窗外的天乌云密布,明明已是初夏,却依然觉着有些凉。
她蜷缩了下手指,丢了书将手拢进袖子里。
一片半绿的叶子打着旋儿从屋檐飘下来,还未落地时,有一滴水珠溅在上面,叶子沉了沉。
两滴,三滴...突然变成倾盆,原本轻盈的叶子被生生砸落下来。
姜倾倾看着窗外半晌,突然起身唤了绿萝。
“小姐,这么大雨您还要出门”绿萝一边给她系着外裳一边问道,又不放心的塞了个手炉给她。
她家小姐不知为何要比旁人畏寒一些,指尖就没暖过。
“去东院。”姜倾倾说道。
姜珩刚从营里练兵回来,这会子应该还在府里。
绿萝打了个激灵:“小姐要去找大公子”
不是方才刚见过她连头发丝儿都不想去。
但想归想,还是去屋里摸了把伞出来。
姜珩的院子与他们隔了些距离,这雨不如春日里温软缠绵,落得又急又狠。
绿萝小心的撑了伞,两人依然湿了半截裙角。
姜倾倾入了东院后,直接往书房走。
房门半掩,外头也没见着小厮,她站在廊下把手炉递给绿萝,吩咐她先回去。
“奴婢晚些再来接小姐”绿萝小声问道。
姜倾倾摇头:“用不着来。”
绿萝虽然不解,但仍然应了。
等她走远,姜倾倾才往前几步伸手推了门。
木门吱吖响了一声。
姜珩蓦然抬起头,看见突然闯进来的女子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
剑眉拧了一下:“你来做什么”
身上的甲胄已经卸下,着了身玄色衣衫,没有半点余赘,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兄长,”姜倾倾眼角微微一弯,露出个乖巧的笑,“正巧路过兄长的院子,外头雨大了,我进来避一避。”
姜珩面无表情。
一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中间横跨一片小荷塘,如何路过的这里爬墙
姜倾倾无视他身上的冷气:“兄长不必管我,我坐一坐就走。”
进了屋子,又掀了茶壶盖子,发现里面有热茶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却也不喝,只是捧在手里暖着。
姜珩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脸色更冷了几分。
姜倾倾却不理他,好似进的是自己的屋子一般,围着书架走了两圈,最后取了本兵器谱便窝在椅子里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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