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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把头埋低了些。
丑丫个子高挑,身形单薄,宽大的麻衣罩下来也分不清男女,索性大大方方的转了脸去看。
新来的有将近十人,歪瓜裂枣的,也不知道王家是从哪里寻来的。
一个少年便在这群人里显得分外扎眼。
那少年虽然皮肤黝黑,但那张圆盘似的脸甚是讨喜,身量不矮,却耐不住藕节似的手腿,整个人都衬得圆润了几分。
精气神完全不像是奴隶家出身的孩子。
许是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年转过脸来,冲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本还算大的眼睛瞬间就只剩下了一条缝。
丑丫嘴角微微一抽。
分朝食的人拿勺子咚咚敲了几下锅沿,丑丫扭过脸,接过发黑的糠饼和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
米汤咕咚几口便喝完了,饼掰了一半,另一半用洗净的布包起来扎到腰间。
这里只供两顿饭食,卯时一顿,戌时一顿。
午间就只能靠那半个饼撑肚子。
丑丫想,这破落地大抵穷的连奴隶都要养不起了。
与她一同想法的还有那少年,一个巴掌大的饼下肚还不够塞牙缝,此时有些后悔把自己卖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碗还没有放下,监工已经来赶人。
囫囵咽下最后一口,丑丫随着众人前往城墙下做工的地方。
半年时间建起来的夯土墙不到百米,靠这么点人手要想把整个县城包围进来恐怕任总而道远。
但这些都不是她操心的事。
丑丫望着正南方向,天地间昏沉的一片,仿佛困住了这方圆之地。
压抑而不详。
有人碰了一下她的袖子:“你有名字吗”
“我们管她叫丑丫,她不会说话。”三娘替她应道。
“哎哑巴”少年露出失望的神情,“我叫傅言,叫我小傅或者小言都成。”
丑丫转头看向他,乌黑的瞳孔沉幽无底。
在奴隶里面,有名姓的人是很少见的。
似乎看懂了她的疑惑,傅言一咧嘴角,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家里穷,下头还有两个弟弟,我就把自己卖到这里来了。”
他是临县的,去年乡里闹了虫灾,一整年都没有收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