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
汤山吓了一跳:
“不会吧她到底是什么病”
陈瑜生木然答道:
“中期肝癌。医生说惟一的存活机会是换肝。”
汤山怒道:
“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
陈瑜生:
“我娘不让说。况且,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徒然让你伤心。”
汤山懵了一会,还是觉得此事不可思议。他没再问下一个问题,因为他不知问什么才好。
陈瑜生接着说下去:
“手术的最后期限还有十天。我娘卖了半辈子小菜,没社保没医保。在这十天里,我得找到三十万,还有一个匹配的健康肝脏。”
汤山这回思维稍通,顺嘴接道:
“别告诉我,你杀掉周扒皮,是为了那三十万。”
陈瑜生不答。这回他真的虚脱了。躺在沙发里像个空麻袋。完全不像刚才生龙活虎将汤山压在地上的模样。
汤山思维转了一大圈,还是不太敢相信陈瑜生他娘病入膏肓的消息,忽然又冷笑起来:
“如果你杀人之后,还想扮孝子博同情,你应该感动的是警察与法官,而不是我。”
陈瑜生突然从沙发里弹起来,顺手抓起桌上的台灯,砸在汤山身上。然后又一把拉开抽屉,抓起一摞什么纸,朝汤山劈面扔了过来。陈瑜生嘴里愤怒地骂道:
“去你妈的。我不需要你这个死瘸子的同情。”
汤山拿起砸在脸上的那摞纸一看,是本病历。他随便翻了翻,医生写的字大多看不懂,但陈瑜生他娘的姓名,以及“肝癌”的字样,他还是认识的。
看完之后,汤山将病历砸向陈瑜生,语气比他更愤怒:
“如果这真是你的杀人动机,那你他妈的脑子就进水了。治病没钱可以去借,可你居然为了区区三十万去杀人”p>
陈瑜生惨然一笑:
“区区三十万你口气倒不小。去借向谁借向你你他妈的记不记得自己连房租都付不起”
一连串的问句,又把汤山给问懵了。他沉默良久,稍稍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无法将杀人之事与凑钱治病联系起来。汤山长叹一声:
“你哪怕向周扒皮借高利贷,事情也远远没现在那么严重。”
陈瑜生立即接口:
“这王八蛋不借给我。他说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怕我还不起。事实上,我也的确还不起。”
汤山一时不知说什么,最后问了一句废话:
“所以你杀了他”
陈瑜生不答,只坐在沙发那一头喘气,就像患了哮喘病。
汤山也在喘气,一边喘一边咬牙切齿地埋怨陈瑜生:
“你杀了周扒皮,害了你自己,同时,你娘要是知道你杀人,即便肝病治好了,估计也活不下去。你可谓一箭三雕,断送了三条人命。比当初杀猪英勇多了。”
陈瑜生怔怔地看着汤山,还是不答话,满身脸的绝望气息。
汤山喘息稍定,不再絮叨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