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可以不关心荆州军战事的成败,因为,即便荆州易主,蒯家只要付出适当的利益,便可保持传承不变。
但却必须得关心竞争对手蔡家的实力变化,蒯蔡两家一直在争夺荆州第一世家的名号,因为蔡氏和刘表联姻,使得蒯家总是被蔡家压过一头。
现在,蔡家出现重大变故,这本是蒯家反超蔡家的一个机会。
但是,蒯越却从刘表的平静态度中,发现了更深层次的问题。
刘表既有野心,也有手段,他绝对不甘心向他看不起的小辈,屈膝投降,认输服软。
既然如此,刘表必定会想方设法利用荆州各世家的力量,来对抗江东军。
蔡家作为刘表的姻亲,加上与江东军有血仇,不用刘表费心,就会成为他对抗江东军的铁杆支持者。
而其他世家大族为了自身的利益,必定态度摇摆,这种情况下,刘表必定联合蔡家,采用铁血手段震慑各世家。
至于蒯家,如果坚定支持刘表还好,反之若被刘表发现存有异心,必定会成为刘表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想明白这一点,蒯越当即有了决断,绝不在刘表面前表露丝毫动摇的心思。
“主公,江东贼军残杀蔡军师和蔡贤侄,这是和荆州所有世家作对,我蒯家作为荆州世家领袖,必定与江东贼军势不两立!”
“为了防备江东贼军趁势攻打襄阳城,我蒯家愿向主公献上族中青壮三千,粮草万石,兵器、铠甲八千套。”
“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蒯家愿献出所有力量,与襄阳城共存亡。”
蒯越一脸正色地说着,态度极为诚恳。
刘表看到蒯越这个反应,微微有些惊讶,心中也颇为满意,暗道‘算你蒯越识时务’。
当然,以刘表的城府,为了不让蒯越冷心,立即便做出安抚:“江东贼军祸乱荆州,烧杀抢掠,残暴不仁,是整个荆州的大敌。”
“蒯太守能代表蒯家全力相助本州牧,真可谓是深明大义!”
“这份情,本州牧会记在心里,等平定江东贼子的祸乱,本州牧必定不会亏待蒯家。”
刘表说得诚心满满,但蒯越听了后却是不以为然,他只希望在接下来的变局中,蒯家不成为出头鸟,被孙刘两家同时对付。
暂时打消了刘表的猜忌,蒯越便打算告辞离开:“主公,属下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刘表点点头:“行,你先回去吧。”
出了镇南将军府,蒯越心中思绪万千,打心底里,他还是更想向孙贲靠拢。
一方面是因为,刘表已老,不如孙贲这般前途无量。
另一方面是因为,有蔡家这个姻亲在,刘表只会限制蒯家,而孙贲则不同,孙贲需要借助蒯家的势力来掌控荆州。
基于此,蒯越回到家中,和兄长蒯良细细商议一番后,便派心腹约见荆州世家的主事人。
当晚,蒯家的议事大厅内,荆州各世家除了蔡家外,齐聚一堂,商议如何应对荆州的变局。
蒯家作为荆州第二大族,议事大厅金漆玉柱,铜雕玉器随眼可见,非常奢华大气。
蒯越、蒯良兄弟同坐主位,左右两边分别坐了各家主事,总共六人。
这六人分别是来自庞家的庞麟(代家主庞德公前来),黄家的黄耘(代家主黄承彦前来),刘家的刘祥,马家的马骆,习家的习臧,杨家的杨武,向家的向靖。
在场七个家族,都是荆州的豪门世族,底蕴深厚,加起来的势力,几乎可以控制半个荆州。
等几个蒯府家丁上好茶水后,主位上的蒯越挥挥手,示意家丁退下,并吩咐两个时辰内,蒯府不见客人,任何人不得打扰。
等蒯府家丁陆续离开,身穿一袭白色锦衣,面带温和笑意的蒯越开口了:“今天招诸位前来,却是有要事相告。”
“哦什么要事莫非与白天的报讯骑士有关”五十来岁,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