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妃现在…”匍匐在庆妃身上的人良久才发出声音。
玄凌听出他的害怕,此刻的纳兰胤烨脆弱的像个孩子。玄凌的手有些酸了,却一直没停,动作越发的轻柔。
“三日散,会出现三天病症的假象,实则,人已经…。”
闻言,纳兰胤烨两行清泪滚落,死死抓着庆妃的胳膊,咬着牙轻喃:“母妃!…你一句话都没跟儿说啊…你再看看儿…再看一眼也好。”
抓着庆妃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来回的轻喃,极力压制的悲痛让玄凌有些感同身受。
她知道,他此刻为何这般为难自己,连哭都不许自己哭出声音,他是不想声张,是想趁着这个时候,找出害死他母妃的人,让他母妃死的明白。
“你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庆妃依然是‘病’的。
纳兰胤烨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泪水摸干,又换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再发抖。
“玄凌,谢谢你…”刚才那轻轻的拍抚,便是此刻他内心最大的宽慰,让他的心,扔保有一丝温度。
从小,父帝便对他不闻不问,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儿子,母妃是他对这皇宫唯一的眷恋。
如今…连这唯一的眷恋也被夺走。
“圣子,庆妃病症如此严重,为何会拖到此时才让人通知你”如果早两个时辰…罢了,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多如果。
玄凌低头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庆妃,她终于知道,这庆妃为何看着这般熟悉了,因为她的五官…很像自己和母后,不对,应该说更像母后,尽管,她只看到母妃的半张脸…
“我送你回去。”她此时不宜留在这里,纳兰胤烨压下所有的悲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玄凌轻摇了下头,“让琉璃送我出宫即可,会有人在宫外接我,你…留下吧。”没能救下人,玄凌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的。
“好!”沉沉的点了下头,此时他确实不便。
见他如此,玄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落在对方的肩膀上,望着自己的举动,觉得有些突兀了,忙将手尴尬望回缩,却被人抓住了。
一时间,进退两难,只的麻着头皮往回抽,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觉得都是枉然,所以才伸手…
盯着玄凌的双眼,纳兰胤烨抓着对方的手,明明很凉,却让他此刻倍感温暖,他能感受到她的些许温情。
“我让琉璃送你,放心,我没事,你手太凉了,天气刚回暖,注意些。”说完松开手,解开自己的风衣替她围上,动作自然而又轻柔。
很庆幸,此刻有她在身边。
终是什么也没说,拉了下风衣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道了句,纳兰胤烨,想哭就痛快哭一场吧。
可是这句话,她说不出来,因为他们都一样,肆意悲喜对他们来说,都显得有些奢侈,可不知为何,见他如此强装的镇定,有些替他难过呢…
心中一笑,或许晨曦他们说的对,她啊,生了一副男人的心肝,却始终是女儿的娇躯,妇人之仁…亦或者是感同身受。
门打开,纳兰胤烨还是纳兰胤烨,呵斥着太医们进屋整治,自己一副焦急带怒的样子。
玄凌踏出玉馨宫,将一场充满悲凉气氛的热闹隔绝在身后。
望着玄凌身上的风衣,琉璃低着头领路,心中忧虑不已,娘娘病的如此突然,这么多太医都用药了,可一点好转都没有,还有主子的反应…
“琉璃姑娘,不必送了,回去吧。”这皇宫虽大,可总能走出去。
“主子交代琉璃一定送帝小姐到宫门口。”琉璃规矩的回话,没有因为自己的忧心而丢下玄凌。
玄凌也不再劝说,“琉璃姑娘,昨夜你来见过庆妃当时可就病了”
“奴婢…来过,可昨夜明明好好的…”
三日散是要服用的,而且要温服才有效,毕竟是药,冷热服用有时候,药效会相差很大,对方应该是掐准了时间的,服用后很快就会有反应,中间才不会出什么意外,所以说,应该是琉璃走之后了,庆妃半夜也不可能进食,那应该就是茶水之类的。
半夜送温饮的,就是身边的人了,“琉璃,速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庆妃身边的人,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