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你煽动暴民,诬陷朝廷命官,老夫要去洛阳告你!”
三天之后,当阳终被押到太守府前接受公审的时候,看着黑压压的围观人群,这位作威作福了七八年,几乎是土皇帝一样的前辽东太守终于精神崩溃了,他也不顾形象,就在那里对着刘备痛骂起来。
为了让所有来围观的百姓都看得清楚,刘备特意命人搭建起了一人高的土台,刘备和张焕坐在台子一边的案桌后面,面前是一卷卷襄平百姓控告阳终的竹简。阳终被五花大绑跪在台子的一边,此时的他早已没了那份儒雅之气,然而这幅落魄的模样让襄平百姓看了只觉得解气,一听阳终说自己是暴民,人群里顿时传来无数的骂声。
“阳终,你纵容豪强抢占我们田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家兄长为了保住祖上传下来的良田,活活被田韶家的恶奴打死,那时我来太守府告状,却被你命人叉出去打个半死,你还配做太守吗”
刘备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止住了群众乱哄哄的叫骂,“肃静,别乱了规矩,等下念到谁家的诉状谁就上来说话,其余人不得插嘴。”
说完之后不管阳终怨毒的目光,刘备转身一挥手,张焕展开竹简,开始了对阳终的公审。
阳终刚开始还有力气反驳,和上台的百姓互相对质,然而他一个人哪里经得起几十个人的车轮战,终于等到张焕把所有竹简上的诉状念完,而此时的阳终也已经口干舌燥,只顾喘着粗气了。
“阳终,这诸多案件,人证物证齐全,你可认罪”刘备单手托腮问着阳终,他听了半天都听累了。
“老夫是一郡太守,要审我也得去洛阳审,你在这里说什么我都不认。”阳终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眼看底下的百姓又要义愤填膺,刘备连忙伸出手来向下压,“都别吵都别吵,他认不认罪不代表官府认定他有没有罪,来人,把阳终押回去,换下一个被告。”
公审大会一共进行了三天,阳终,公孙昭加上四十八名襄平豪强都作为被告,在那土台子上跪了一遭,除了少数几个家伙死硬到底不肯认罪之外,其余的人都在确凿的人证物证之下低头认罪。
公孙昭伏法认罪是第一个突破口,由于他的指认,这些豪强们贿赂阳终,勾结官府,伪造田契,制造意外杀人的罪状一个个被揭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怪不得前两年牛家大郎说要去州里告状结果一去不回,原来在江边就被他们杀害了。”
“我就说那场火起得蹊跷,怎么王家满门上下都没一个逃出火场的呢。”
“这群畜生简直就是想要把咱们辽东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才甘心,要不是刘太守来,咱们可都看不见天了。”
刘备这几日来也是听得心惊肉跳,他早已听徐荣说起辽东郡的黑暗,但总以为对方是在夸大其词,然而这一桩桩几乎是明目张胆的恐怖案件被公之于众,让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些豪强来。
“看来真的是要来一场血的洗礼,才能让辽东的天变回原本的颜色了。”刘备喃喃自语,张焕在一边挑起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注意到张焕的反常表现,刘备皱眉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不对劲的”
张焕答道:“属下在想该如何处置这些豪强的家人和奴仆。”
“没什么好想的,罪大恶极者满门抄斩,罪行较轻的罚没家产,男丁全部处死,女眷送回洛阳交给教坊司。那些奴仆凡是为虎作伥的也都通通处死,没有作恶的让回归自由身,以后咱们辽东没有奴仆这一说。”刘备淡淡说道。
张焕沉默许久,勉强开口道:“是不是株连过甚了”
刘备歪起脑袋盯着张焕,“你这话是认真的那些罪犯灭人满门谋取财产土地,他们的家人既然享受了罪行带来的好处,那也应该承受罪行被审判之后的惩罚,这才是天道。再说咱们杀了人,还要留着他们那些怀恨在心的后人,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这些人缓过气来反攻倒算”
“但这样一来,咱们在后人的史书上就会留下残暴无度的恶名啊。”张焕是读书人,他不怕死,只怕死后没个好名声。
刘备哂笑起来,他无奈地摇着头,“你以为我在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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