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了哈。”
掀开厚厚的帘子,东上相进入亮堂堂的客厅里,并把那顶棒球帽戴在他弟弟小贤的头上。
“帽子好看不嘿嘿,反正我觉得挺好看的。”
东上相在他弟弟的后背拍了拍,便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向家人倾诉起来。
“今天我差点死啦。”
“那头豹子差一点就将我捕杀,还好,后来我反杀了它。”
“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死在野外,被野兽一口一口吞食。那感觉真是,要多荒芜就有多荒芜。”
“如果真的要死,我希望是这里,如此,咱们一家就能永远团聚了。”
东上相走到他爸爸的电脑前,站着,轻拍其后背:“对了爸,我今天搞到一辆来萌车,你儿子厉害吧赶紧夸我两句呀。”
“你那辆破车我以后就不开了,还给你,再开下去,怕是要散架了。”
东上相在电脑桌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歪头看着坐电脑前的父亲。
“爸,你知道这辈子,你问我最多的一个问题是什么吗”
“你吃饭了吗不是。”
“你回家了吗也不是。”
“你考得怎样更不是了。”
“真的,那个问题,我都听几百遍了,直到我九岁时,你晚上还会到我的床前,俯身问我,爸爸最喜欢谁呀”
“我说,是我呀!然后,你这才笑笑,回到自己的书房,熬夜工作。”
“不知道……我是说万一……如果我以后有孩子了,我会不会也问他这个傻问题。”
“三四岁的时候,我喜欢跟你在床上打架,每次,你都被我打趴下,打得你连连求饶。有那么一阵,我觉得你真是弱爆了。”
“而我是那么的厉害,仅仅是朝你吹一大口气,就能将你吹倒,然后我总是骑在你头上,用屁股压在你脸上,而你那时总是会着急地大喊,别放屁!千万别放屁!”
“噗~噗~,我那时模仿放屁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抑扬顿挫。”
“你很少出去游玩,在我印象中,你总是在电脑前工作呀工作呀,你什么都怕。”
“你怕我们生病了,家里凑不出足够的钱。”
“你怕我们结婚时没有房子。”
“所以你连轴转,你以为迟早有一天,家里不会再为钱发愁,但直到五十岁了,你还是在吭哧吭哧地干活,无穷无尽。”
“唉……”
从沙发上起身,东上相走到客厅最里面,他爷爷坐在那里,一把摇椅上,此刻,他爷爷双眼盯着那个悬空的太阳系模型。
“爷爷,你为了骗我,居然连自己也骗进去了。”东上相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爷爷旁边,也望着那个太阳系模型,“你一直在告诉我,就像在讲一个传说,你说……”
“宇宙太大,光速太慢,生命太短,太阳系终究是人类的坟墓。这是很多很多年前,人类面对无垠太空发出的集体悲叹,在当时,这种悲叹可不是什么无病呻吟。”
“你说,如果那时有人想混职称,打算就这种‘悲叹’进行科学性解释时,那么他绝对可以从十几个不同的角度切入,连续发表篇篇不重样儿的论文进行阐释。”
“然而时间,它打败了那些武断的观点,还有那些不会朝前看,只想事后诸葛亮的人。你说,一次次地,时间早就证明了时间自己的威力无穷,无尽的黑暗宇宙,时间才是那把寒光四射的无敌刀。这跟岁月是把杀猪刀没有不同。”
“你说,太阳系绝不是人类的坟墓。相反,它现在的地位是百万殖民行星的父亲和母亲,如圣殿般存在。你说,如果把那些亦人亦鬼的家伙也看作人的话,则我们可以拍着胸膛说,人类的足迹已经踏遍银河系40%的区域。”
……
“爷爷,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给我渲染,那颗叫地球的行星是多么多么的伟大,其地位是所有殖民行星的父亲。”
“你说,如果不去地球走一趟,就不能算得上是好汉。你还说,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