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自然不会去做求皇帝给他和公主赐婚这种傻事,他就是吓唬吓唬安歌,从将军府出去后,他便找常涂之喝酒去了。
而安歌回了住处,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开始心里骂景澜这个蠢货不听劝,不相信她的眼光……她觉得那霁月扶风不是好东西,那就不能够是,要是景澜非娶她们中的一个,迟早有苦头吃。
又想着明天见到他骂他一遍,又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见他了,随他浪去。
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越想越难受,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初冬的深夜,无风,夜里静的厉害。越是静,就越能听见自己的脑仁嗡嗡作响。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最难受的事,是失眠。
这一夜,她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宁九端着水进来伺候她熟悉时,发现安歌已经起身了,静静地坐在床边发着呆,双目布满血丝,眼底下还有一丝乌青。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宁九心口一紧,放下铜盆过去,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安歌才回过神神来,望向宁九,又呆呆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宁九看她这么憔悴,一阵心疼:“瞧姑娘这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快,再躺下睡会儿。”
“不了,我一点儿都不困,我是真睡不着。”安歌长叹一口气,忍不住向宁九打探道,“将军呢”
“将军昨夜一夜未归。”宁九回道。
……难道皇上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连夜给他商量婚事呢还是他直接睡到扶风那里去了
不可能!景家忠臣良将,世代忠烈,景澜再无耻也不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看安歌满脸苦恼的样子,宁九也不知道要如何劝说,想了想,提议道:“姑娘若是遇到了什么烦躁的事,不如出去走走”
安歌呆愣了会儿才把宁九的话听进去,也是,与其一个人在这里烦不如出去走走。
她一拍大腿,道:“对了,我换个男装,待会儿去八组吃瓜去。”
所谓“吃瓜”,也是八组的人不久前才发明出来的八组专用黑话。
如今南山的店在《京报》的宣传下比当初还要火热,南山盘了比老店大三倍的店铺还是不够,最近还打算在城东再开一家分号。
如今客人过去,也不仅仅是吃烧鸡了,光吃烧鸡容易腻,于是店里就会端上不收费的清热解腻的冬瓜茶,如果吃饱喝足了,还是不愿意走的话,店家还会提供不收费的瓜子。
客人在那儿边吃边聊,八组的人就在旁边听,记录下来再汇报到安歌这里。
冬瓜、瓜子,都和“瓜”有关,所以八组把探听消息也称为“吃瓜”。
换上男装,安歌和宁九便去了南山的鸡店,和南山
打了个招呼,南山便带她们俩去了角落里一个最不起眼,又最方面听消息的位置。
南山的店里还是女子居多,离安歌桌子不远处有一张大方桌子,围坐了八个姑娘,此时她们聊的正起劲,一开始只是在讨论城中哪家胭脂水粉最好用,然后又聊到了哪家珠宝阁上了新的珠宝,接着又聊到了哪家成衣店来了一批西洋料子,最后,她们的话头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京报》举办的“京城四少”评选活动上。
一开始还好好的,安歌还走了个神,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对面桌已经吵起来了。
姑娘甲道:“我姑姑是在宫里做女官的,她说了景将军和炎皇子关系特别好,简直像是亲哥俩,你们要是真为景将军好,就把票投给炎皇子!人家身份高贵,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少!”
姑娘乙道:“身份再怎么尊贵那也只是个孩子,我大黎有句古话叫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许大人是大黎开国至今最年轻的状元,那才是有才华又尊贵,而且许大人人品也好,你们要是拿我当姐妹,那就选许大人!”
姑娘丙道:“苏太医才是最好的,我邻居家的二狗哥说宫里人人都喜欢苏太医,苏太医不仅长得好而且为人厚道,对谁都一视同仁,我们苏御医低调努力不猖狂,专注研习医术,你们俩前几天用的花脂米膏就是苏御医研制的!哼,什么大老粗将军和文弱状元还有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都往后靠靠好吗!……我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