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应声而入,却没有像抓刘嬷嬷那般直接把陈氏挟制住,而是杵在一旁进退不得。
陈氏深得苏贤宠爱又手握掌家大权,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谁敢贸然动她分毫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本夫人的话么!”柳氏越发恼羞成怒,却见陈氏慢慢凑近,似笑非笑地贴着她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道:“你这般气愤,不就是担心我抢了你的主母之位么,放心,迟早的事。”
不过是几句言语上的奚落,换做之前,柳氏最多也就是以牙还牙,但这会儿在刘嬷嬷和陈氏的轮番刺激下,已是差不多失了理智,只见她狠狠一掌掴到陈氏脸上,几乎咬牙切齿,“立刻杖毙这贱人,否则本夫人把你们一并处置了!”
柳氏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每年明里暗里死在她手里的下人不知凡几,几个家丁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说时迟那时快,陈氏借着身体遮挡迅速拔下柳氏发间的赤金簪子,一个反手,尖锐的簪头直直朝自己白皙的脸颊划去,殷红的血液顺流而下,狰狞刺目。
“你这贱……”
陈氏脑子一懵,尚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却见一团紫色人影夹杂着风声快步奔来,劈头盖脸地怒喝道:“柳佩心,你是不是疯了!”
“老爷您总算来了,您再晚来一步,妾身这条命就没了!”陈氏顾不得去擦拭脸上的血,只哇的一声扑到苏贤怀里,“妾身只不过多伺候了您几日,夫人就恨的划破妾身的脸,还要让人打杀了妾身,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见自己心尖上的小娇妾发髻蓬乱,满脸是血,再看一旁眼袋深沉,尽是凶相的柳氏,是是非非再清楚不过。
“别哭了,本侯一定让府医好好给你包扎,绝不会留下疤痕。”苏贤好言好语地安慰着,待陈氏稍稍止了哭声,目光方才由一地狼藉缓缓转到柳氏身上,“堂堂主母如此蛮横,成何体统!”
苏贤既能纳那么多妾室,便不是什么钟情专一的好男人,更何况陈氏刚才说的明明白白,柳氏是因为她得宠而嫉妒。
善妒为女子之大忌,因为这一举动实则是对夫君心怀怨怼,只这一条,苏贤就给不了柳氏什么好脸色。
柳氏惯会伪装,在苏贤面前总是温柔如水的模样,从未这般面目狰狞地争过宠,更从未被苏贤当着妾室下过脸面,眼眸中不由含了泪,“老爷,明明是这个贱人以下犯上,您可不能听她颠倒黑白啊!”
美人儿眼里的泪水自然能让男人心生疼惜,可柳氏憋了几天气脸色发青,眼袋深沉,一道道细纹如鱼尾般从眼角蔓延而出,即便涂了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
苏贤第一次意识到年近四十的柳氏已经老了,再看她那副苦大仇深的怨妇模样,只觉得厌恶不已,冷言道:“冰儿年纪小,即便哪句话说的不好,你训斥两句就好了,何必狠毒地划破她的脸,这般没有容人之量,岂是一府主母的气度”
柳氏度量小,明里暗里锉磨了许多妾室,苏贤不是不知道,可那些妾室大多出身卑微,或是他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自然不会过多怜惜。
可陈氏的父亲刚升了御史,又正受宠爱,柳氏这般不管不顾地处置,无疑于是在打他的脸面。
“老爷明查,妾身没有伤这个贱……”贱人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但考虑到苏贤在场,柳氏只能硬生生改口,“没有伤她,这都是她的阴谋,您千万不能相信!”
“不是你,难不成冰儿拔下你的发簪往自己脸上划!”苏贤随口就说出了事实,然而他根本不会相信。
“老爷,妾身真的……”柳氏急急为自己辩驳,却发现根本无从辩驳起,因为除非陈氏得了失心疯,否则以色侍人的她,绝不可能划伤脸绝了前程。
兵行险招,心狠手辣。
但她赢了,成功把自己逼到了角落。
“老爷,您不要怪夫人了,是妾身惹夫人生气,夫人就算打杀了妾身也没什么不对的!”
若陈氏跟柳氏那般为自己开脱,或是一味地喊冤,苏贤心里多少还会存个疑影儿,但她“深明大义”,明明受了委屈却还想着息事宁人的模样,越发让苏贤怜惜,温柔安慰道:“放心,本侯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多谢老爷。”陈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