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出选择那刻起,徐嬷嬷就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赌在苏秋漓身上了,这会儿如何也不会反口,只把头埋的更低,“老太君,老爷,奴婢绝无半句虚言,那鸡肉芝麻,红枣蟹腿肉一旦同食皆有剧毒,您若不信,可传府医来细问。”
“老太君,妾身区区内院妇人,又不是医者,如何知晓什么食物相生相克,再说,妾身跟大小姐无冤无仇,有何理由要害她!”柳氏敛衣跪下,泪眼盈盈地望着苏贤,“老爷,妾身嫁予您近二十年,为您生儿育女主持家事,您还不知晓妾身的为人么!”
柳氏善于伪装,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婉大度的模样,深得苏贤的心,如今见她受委屈,如何能坐视不理,忙向老太君赔笑道:“祖母,柳氏向来和善,对孙儿对您都细致恭敬,绝不会加害漓儿的。”
“照你这么说,是漓儿心怀叵测,故意污蔑嫡母了”苏老太君淡淡瞥了苏贤一眼。
这几日,苏贤屡次被苏秋漓顶撞,心中正是怒气难平,但考虑到苏老太君一向疼爱苏秋漓,只好按捺住性子,淡淡道:“只是一点小事罢了,这般劳师动众把祖母请来,实在有失妥当,依孙儿看,若柳氏真要害人,大可以在漓儿痴傻的时候动手,何必要等到今日”
见苏贤护着自己,柳氏略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抹泪道:“老太君,大小姐虽然不是妾身亲生的,但这么多年,妾身一直小心照顾,不敢有丝毫怠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小姐,竟要受此屈辱!”
她抬头看了苏贤一眼,戚戚笑道:“老爷若不信妾身,妾身愿意以死证明清白!”说罢,人就要往桌角上撞去。
柳氏这般野心勃勃的女人最是惜命,怎么会想死,之所以如此,不过是琢磨清楚了事情原由,与其一味推脱让苏老太君彻查揪出苏清言,倒不如以退为进做足苦情戏,反而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更何况,这只是徐嬷嬷的一面之词罢了,不能排除苏秋漓故意栽赃陷害。
“佩心,你这是做什么!”苏贤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拉住柳氏,同时冷冷道:“来人,把这个污蔑主母的恶奴拖出去乱棍打死,本侯倒要看看,从今往后谁还敢忤逆犯上!”
说是杖毙徐嬷嬷,但苏贤话里话外的意思,已是给这件事来了个盖棺定论,认定错在苏秋漓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绝没有一句虚言啊!”见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快步朝自己走来,徐嬷嬷急急抓住苏秋漓的裙摆,就像抓救命稻草。
“给本侯堵住这个刁奴的嘴拖出去!”苏贤黑着脸低喝。
“父亲,事情还没弄清楚,您又何必恼羞成怒呢。”苏秋漓冷冷一记寒刀眼,将那两个家丁瞪在原地,转头看向苏贤时,却是一副淡然神情,“掌家之道在于公平公正,如此,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如今事情原委尚未弄清,母亲就急着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要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哪个妾室争风吃醋,平白失了体面。”
见苏秋漓讽刺自己没有教养,柳氏气的脸色发青,无奈撒泼之事的确是她做出来的,一时无力反驳,倒是苏贤替她出头道:“祖母您都瞧见了,苏秋漓这般顶撞嫡母,半分教养也无,孙儿是管不了她了,还请祖母做主,找个教习嬷嬷好好调教一番,省得日后在宸王府惹出祸端,牵连咱们定远侯府满门。”
明明是嫡亲女儿,但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连苏贤自己也觉得奇怪。
“漓儿说错什么了”苏老太君锐利的眼眸,在鬓发有些蓬乱的柳氏身上淡淡扫过,“细算起来,你由贵妾晋为平妻也有十年了,怎还这般毛毛躁躁。”
这些年,柳氏暗地里对苏贤那些妾室做了什么,老太君嘴上不说,心里却再清楚不过,但妾室地位低下,只要有正当理由,主母是可以自行处置的,她也不好多加干涉,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却是更加不满。
柳氏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面上却忍住恨意,恭顺道:“老太君教训的是,孙媳知错。”
在柳氏之后,苏贤亦不甘心地低低道:“祖母,孙儿鲁莽了。”
“你是鲁莽。”老太君微微叹息一声,语气中已含了几分严厉,“定远侯府一脉兴旺与否,不仅在你,也在漓儿,策儿,言儿身上,你做父亲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