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角车船倾斜下沉,履水坛在后趾涧与亢金部鏖战,见此危局,没有泄气,而是逼出背水之勇。
亢宿使者被周越一桨扫中脊梁,受了重伤,亢金部群龙无首,船阵涣散。
尸体和破碎的木船顺流漂挤,被后趾涧绊龙索拦住,堆成厚厚的两排。
履水坛桨手急于突破,索性背负沄瑁舟,登上尸体,翻越绊龙索。
江粼月眼见后趾涧要失守,令角木部掉头增防,将半空桥上剩余的箭全都射向越索之人。
履水坛的桨手手臂一转,把背上的沄瑁舟挡在身前,成了极好的盾牌,借此掩护精弩营射手,回击半空桥的猛攻。
精弩营箭无虚发,散豪胆暴裂之处一片叫骂声。
半空桥羽箭用尽,履水坛再无忌惮,一人接一人携沄瑁舟越索而过。
江粼月又吹号令,半空桥下的水门突然升起,心月部手持利刃,划小舟冲出水门,阻拦履水坛的攻势。
桥下再掀激战,舟桨互冲,喊杀震天。
江粼月手持青龙剑一跃而下,角木部紧随其后,从半空桥撤下来,加入战团。
邝南霄见江粼月被履水坛拖住,正是契机,此刻铁角车船还有三分之一露在水外。
七江会与箕水部在鹰涧河斗得蛟龙翻浪,暴雨助势,鱼死网破。
邝南霄对水中的丁如海道:“丁三哥,还得辛苦你一趟。”俯身低语。
丁如海微微一诧,“知道了!”转身一扎,没水不见。
莛荟目睹雨血交加的恶斗,不忍再看,邝南霄抬袖遮住她的脸。
她攥着他冰冷的手,若能偎着他和船一起沉没,再黑再冷也不怕。
林雪崚将流光绝汐剑背回身后,用碾冰手将攻上车船的水匪一次次击回水中。
车船浮露在外的部分越来越小,鹰涧河象一张蠕动的巨口,要狠狠报复这不久前还在河上驰骋如风的铁角怪物,一分分吞噬,耐心品尝。
角弓营很多水性不佳的射手已经浸在河中,境况危急,忽见岸边亮光一闪,绊龙索外的水门升起,两排小舟鱼贯而出。
青龙寨又派了增援!林雪崚气恨交加,可再一瞧,小舟上的人持刃操桨,朝河中的箕水部猛砍,箕水部猝不及防,一片混乱。
率领小舟奇袭箕水部的是丁如海。邝南霄第一次派人偷袭水门失利之后,又派了第二次。
他让丁如海和霍青鹏悄悄挑选了汉水舵最精锐的桨手,这一小拨人趁乱在河中从箕水部的浮尸身上脱下水靠,然后穿着青龙寨的水靠,潜进水门。
门内的看守哪想到偷袭者刚刚失利又卷土重来,只当是自己人受伤而回,没有防备,丁如海和霍青鹏突然出水,将那些看守杀个片甲不留,然后抢了船只,升起水门,大摇大摆划舟而出,大败箕水部。
七江会和角弓营人心大振,众人弃车船,登小舟,重整旗鼓。
被车船撞豁的绊龙索已经不成阻碍,众舟渡过豁口,眼下的难关只剩鹰涧河里的第二道绊龙索,若能破索与履水坛两路合一,青龙寨再无回天之力。
抢来的木船不似沄瑁舟那般轻巧,根本不可能象履水坛那样负舟而过,绊龙索出水九尺,是用粗链牢牢穿起的铁栅。
邝南霄问丁如海:“你们刚才进水门,有没有看到绊龙索的绞车机关”
丁如海摇头:“那里的水门不止一道,还有很多甬道,不知通向什么地方。本来抓了个活口,想逼问清楚,却让他偷按了个机关,跳进一个石洞逃走了。我们没有鲁莽冒进,霍舵说他多年前曾经跟着铁叉子刘铄破过峡口北端的绊龙索,至今仍然记得绞车的大概,所以他让我们划船出来,他自己一人留在门内,继续寻找。”
既然走了一个活口,里边的人已有防备,甬道如迷宫,硬攻吃亏,也许让霍青鹏偷偷摸探,反而容易,只是不知能否成功,更不知要花多久。
邝南霄看向林雪崚,“考较你太白心经进境的时候到了!”
“师父,你要我做什么”
邝南霄抬手一指,“绊龙索的牢固之处,全在横贯的粗链上,这链子是百炼钢打造,结实无比,用寻常兵刃去砍,只会卷刃自损,但若能用太白心经的至寒之气,借流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