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记下,到孔先生身边耳语告知,然后再把林雪崚的应对走法传回,好不麻烦,然而这几人肃然有序,来往顺利,倒也不比亲自下棋慢多少。
开局平平无奇,江粼月却见林雪崚神色凝滞,肃静沉思。
她一般能在十步内看出对手的大致意图和脾性,从而攻战攻心,这人的棋路却如太极柔水,万变无形,每一招都有许多不同的后招,云山雾罩。
她反复审视,似乎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心中却有四面楚歌的惶惶之感,身陷迷宫,周围高墙密闭,只有一圈不知通向何处的门,每推开一扇,进去只是更多的门,一重重深入,忘了自己的来路,渐渐远离了原本熟悉的可以掌握的天地。
“我若吃了他这一车,他可通翼活马,然后用中砲照将,接着用马后砲抽将选位,再捉相离仕……不一定,他兴许用盘河马换走我的车,借马使砲,照将闪将……亦或直接用砲吃卒,退归左肋,以双马作砲架,远近可攻八方……现在吃车不妥,不能中他的弃子之计,不过,不吃却也恶果无穷……”
杀局圈圈层层,变成深不可测的迷魂蛛网,步步惊心。
这一步该如何走,已反复犹豫了半柱香的功夫,周围几百只眼生生看着,她空着肚子下了一早上的棋,刚才塞饱了肚子,又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去了肠胃帮助消食,害得脑中缺血,迟钝不继。
满目的棋子漂浮起来,头一晕,心想一场象戏而已,何必把命拼在这儿,既然难以决定,不如信手拈来,不吃那车,横手调砲,固守河线和中路。
手刚离棋,脑子一下子清醒,睁眼再看,发现大大不当,这一步使右翼阵地出现疏漏,他三四步之内就可用单车刺仕加挂角马将军。
林雪崚急寻补救之策,虽然可以力挽狂澜,但阵脚已乱,以他的棋力,根本容不得差错,小输即是大输。
走出一招臭手,懊恼之余反而轻松下来,早死早解脱。
她擦擦额角的细汗,面露微笑,江粼月知她辛苦,冲她做了个鬼脸。
还余三支香,正是绞绳套颈,对手却在此时走了一步谁都意想不到的闲棋,没有任何将军的企图。
亭内亭外的观者棋品再好,也压制不住的议论起来。
林雪崚眉心一动,单手支颌,已经涣散的心思重新凝聚。
这一步闲棋,分明是给自己纠错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