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小蓝,这是我妹妹冬日用的护手油膏,我前些日子要去干旱之地,她特意塞在我包袱里的,其实我才不用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不如给你。”
打开筒子,一阵清香,蓝罂微微一闻,“是牛油牛髓,混了丁香藿香,用酒蒸的”
“不错,南方做这东西,先用新收的棉花饱吸香料,然后把棉花投进烧烫的酒里,待热酒收尽了棉中香味,再把棉花取出,放入牛油牛髓,旺火大烧,沸一次加一次油脂,数滚之后撤火微煎,调入青油拌匀,灭火后就成了香气蕴藉的细腻膏脂,冬日涂手,风寒不裂。”
他用指尖蘸了一点抹在蓝罂手背上,按摩均匀,果然细腻湿润了许多。
蓝罂看看,摇了摇头,“这么好的东西,涂手岂不糟蹋。”
莛飞不容分说的将那筒子放在灶上,“手上这么裂口子,不爱惜永远好不了,亏你还懂药。”
次日易筠舟精神好些,蓝罂拆了他手脚夹板,重新换药包扎。
易筠舟说话仍然吃力,但一顿已能喝下大半碗药粥,醒着的时候乏味无聊,莛飞便向他讲起淮北旱灾:“听说李宝升赶在太子巡查之前,急急回了毫州,做起安民赈灾的表面文章。太子虽然仁厚,但在朝中束缚太多,难有作为,不知这回离京巡查,能不能放开手脚。”
易筠舟皱眉不语,莛飞思忖片刻,“爹,你担心贺县令”
易筠舟点头,“他揭发坏粮一事,不惜越级申诉,以李宝升的脾性,必然怀恨在心。李宝升是皘妃娘娘的堂弟,淮北督治也不敢将他怎样,最后的苦头,恐怕还是要贺海山自己承担。贺海山为人清厚老实,但真与他计较起来,他定是宁折不弯,毫州府若把黑锅往他身上一推,即便太子知情,也无能为力。”
莛飞本想给父亲解闷,结果却又给他平添忧虑,于是岔开话题,改说园子里的趣事。
蓝罂见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易筠舟微笑倾听,外面风大雪疾,衬得这情景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