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婉言拒绝了马纵横的相请,还是离开了。
黄昏时候,在长垣城外,数十装备精良的从骑,就在旁边守卫,而在周边之间,若是细看,便能发现有不少人影在快速窜动。如此精锐的队伍,恐怕就连大世族的私兵也比不上。
“大师兄还有多久到长垣城”马车里,忽然响起一阵略显虚弱,但却又能听出说话人此刻无比期待,且带有几分焦急的心理。
在前面架车的一个长相英伟的汉子,听了不由心头一阵揪痛,苦涩一笑,然后打醒精神,安抚道:“前方不到一里就是长垣城了。”
这汉子正是史阿,说起来他也算是个悲情人物,爱慕了足足十年的师妹,竟然被一个与她相处不到半年的男人给抢走了,而且素来守身如玉,容不得男人占她半分便宜的师妹,竟还怀上了这个男人的骨肉!
“天意弄人啊。倒也是,就凭我这般人物,哪又能配得上师妹”史阿暗暗想道,眼中流转着几分悲痛的光芒。
就在此时,忽然先去打探的两匹快骑赶了回来,其中一个急是报道:“大师兄!长垣城下不知为何屯集了大量兵马,兼之城上灯火通明,就不知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史阿一听,顿时变色。忽然间,只听一阵马蹄声急起,前方竟有一队骑兵在快速赶来。史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一个传令兵大喊道:“我家主公在城下等候久矣,特令我等前来迎接!”
“我等一路前来都极为隐蔽,且小有走上官道,这马羲似早有准备,这又是如何得知”史阿听话,不由面色一变,又转眼看了看后面的车厢,正留心里面的动静。不过车厢里的人并无说话。史阿等了一阵后,叹了一口气,却也不理会那来报的传令兵,只与周边的从骑吩咐道:“继续赶路!”
那赶来的骑兵见状,倒也不敢生气,领头将领立刻拨转了马,引着队伍在前赶路。
不久日落西下,夜色已临,不过长垣城下却是灯火通明,一片明亮。史阿赶到时,倒也吃了一惊,只见城上城下都站满了人,光是城外部队就足有上万以上,城上也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足有数千余众。
就算已经历不少生死磨难的史阿,这下不禁被眼前的大阵势所震惊。至于他身旁的从骑,各个也看得张大了嘴,面带骇色。
蓦然间,擂鼓大震,惊天动地。城上城下一万数千余人蓦然齐齐跪下,扯声大喝:“我等拜见主母!!”
一万数千余人的吼声爆发,再看在城下队伍之前,一个个魁梧健硕,孔武有力的猛将,犹如鬼兵神卒,威煞骇人。史阿一干人等,全都被吓得面色大变,心惊胆跳。
“这就是军队,用来征战天下,颠覆乾坤的军队!”史阿心中念头一转,眼神猝地炙热起来。
“我等拜见主母!!”
一干将士、兵众,见马车里没有动静,又再次齐声大喝。声浪如狂潮涌起。马车之内,却有一人在捂嘴哭泣。
在队伍最前的马纵横猛一摆手,声浪猝止,刹时安静下来后,那马车内的哭泣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马纵横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马车。庞德、胡车儿则各执火把,跟在身后。史阿见马纵横过来,脸色一阵变化,最终还是跳落了马车,向马纵横一拱手。马纵横略一颔首,就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马车之后,露出一抹笑容,道:“莺儿,我来接你了。”
马纵横的声音一起,哭泣声悠悠而止,最后渐渐变成哽咽的声音。马纵横踏上了车厢,车厢里也无点起灯火,虽是昏暗,但马纵横却很快地找到了王莺,轻一伸起臂膀,把她搂入了怀中。
“辛苦你了。”昏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而当王莺感觉到右肩头,滴落了一滴辣的水滴后,心中无尽的委屈、忧念,好似霎时得到了施放,一张贝齿,竟就咬向了马纵横的脖子。马纵横却不觉得脖子有丝毫痛楚,因为他心中的剧痛,已盖过了他全身所有的感觉。
泪水打湿了马纵横的战袍,而王莺两边香肩,却也出现了两滩泪迹。
不知过了多久,王莺才松开了嘴。马纵横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虽然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马纵横还是露出笑容,向她安抚道:“别哭。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外头的弟兄们,可都还在等他们的主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