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李荩忱伸手解开腰带,将身上很是醒目的红色衣衫脱下来,露出里面黑色的软甲。在这建康府龙潭虎穴之中,李荩忱可不敢放松丝毫,软甲虽然很沉,但是自己的性命可比受这点儿苦来的重要。
而李平快步走过来将李荩忱的佩剑递给他。早就等候在旁边的徐德言沉声说道:“太子和长沙王带领群臣在宫门外求见陛下,这其中没有左卫将军樊毅。”
“也就是说樊毅已经在南门或者其余的兵营,随时准备动手,哪怕是没有得到陛下的同意”李荩忱眉毛一挑,情况要比自己想象中的糟糕。
显然沈君高等人并没有天真的以为李荩忱会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所以即使是李荩忱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动,完成了婚礼的每一个步骤,他们依旧做好了李荩忱可能会逃走的准备,樊毅不在宫门外,就说明只要李荩忱出现,东宫就会毫不留情的直接动手,至于那个时候陛下同意与否,更或者东宫有没有说服陛下,都不重要。
之后说服了陛下,他们更多了法理依据,而就算是真的无法说服陛下——以李荩忱对陈顼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陈顼有多么想对自己下手,李荩忱心里可是清楚——那么只要他们拿下了李荩忱,木已成舟,恐怕陈顼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了如果放跑了李荩忱,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不过显然沈君高和李荩忱一样,也是在孤注一掷,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李荩忱迎娶公主、获得驸马的身份之后拍拍手走人。要知道李荩忱这当朝驸马的身份甚至要比沈君高来的高贵,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和沈君高这种拐着弯才能和太子扯上关系的不一样。
所以沈君高也不知道让李荩忱获得更大的施展空间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必须要在这时候动手。
从这一丝细节上李荩忱能够感受到沈君高的决心,如此一来他也要倍加小心。
沈君高为人稳重,可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越是这样的人,发起狠来越是可怕。
所以李荩忱才没有好心情直接和沈君高正面冲突,在沈君高的地盘上,自己还是抓紧走人来得好。
除了李荩忱之外,李平等亲卫也已经是全身甲胄,他们或许是李荩忱从这宅邸到城门外唯一可以依仗的武力。虽然跟在旁边的姚察和顾野王等人也都披甲提着兵刃,不过李荩忱对于他们这些文官的武艺并没有多少自信。
这个时代文人墨客也多习剑之风,但是这风气更多的是宾客集会时候相互娱乐所为,还不足以让应付沙场血腥的杀戮。相比于顾野王和姚察,已经经历过战火磨砺的徐德言或许表现会好一些,能够自保就已经很让李荩忱欣慰了。
李荩忱的目光在这几个人身上扫过,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有没有信心,至少此时他们看向李荩忱的目光都很坚定。
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李荩忱也给他们后悔的时间,甚至允许他们先行离开,可是到最后他们都站在这里。
要生,大家一起活着出去,要死,就一起死在这建康城里。
李荩忱回头看向黑暗之中的雕梁画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来短时间内自己还是无福消受这繁华生活,真正属于自己和需要自己的,依旧还是那前线的连天血火。
“我们走!”李荩忱径直向前。
而在他的身后,徐德言手里拿着火把,听到李荩忱的命令之后,直接将火把丢在了庭院之中早就堆起来的柴火和稻草上,刹那间大火熊熊燃起!
“走水了,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