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孝宽一时语塞,而李荩忱紧接着说道:“葭萌关以南,梓潼、剑阁,各地都是什么情况,想必韦将军比李某还要清楚。这些地方剩下的贵军已经不多了,就算是某想要在困死贵部之后转而北向进攻这些关隘也不是不可能,在攻坚上,某自问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李荩忱说到这里,萧世廉激动的紧跟了一句:“世忠此言不假,白帝城、合州、泸州等地,哪一个不是号称‘雄关漫道’,不还是被我们轻松的拿了下来”
面对李荩忱和萧世廉骤然抬高的声音,韦孝宽反倒并没有着急,只是整好以暇的说道:“如果李将军有这个信心的话,那就不妨去试一试,老夫愚钝,愿意在天上看着李将军能不能给老夫一个如李将军所言的结局。”
李荩忱笑了一声,这个老家伙不吃硬的,不过这也在李荩忱的预料之中。这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的老将谁没有几分倔脾气,所以越是威胁,他的抵触和不满就会越大。
当然李荩忱可不仅仅是给韦孝宽准备了这些,他微笑着说道:“老将军此言差矣,蜀道艰难,现在苍溪谷到绵竹关一线全都在我军的掌握之中,单单凭借葭萌关和剑阁几处关隘,老将军难道真的觉得能挡得住我军北上”
韦孝宽有些诧异的看向李荩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李荩忱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而李荩忱声音变得郑重:“维持剑阁等地的驻军不过是平添关中和汉中的负担,老将军退一步,我军不出葭萌关,贵军不入蜀道,免去粮草转运的艰难,而贵部也可以继续把守蜀道出口,照样有险要关隘在手中,不是很合适么”
韦孝宽冷笑一声:“李将军未免太天真了,剑阁和葭萌关何等要地,怎么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一边说着,韦孝宽一边同样撑着桌子站起来,老将军目光炯炯,直直看着李荩忱:“老夫可以明确的回答你,老夫宁肯让这数万将士慷慨战死沙场,也不会将这等关隘拱手让人!”
坐在韦孝宽身边的李询和曹孝达也都跟着霍然起身,听着韦孝宽的话,他们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心头,此时甚至恨不得追随着韦孝宽驰骋疆场。
或许这就是名将的胆气和豪气所在。
韦孝宽的左右站了起来,萧世廉和裴子烈也毫不示弱,同时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对方,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萧世廉哼了一声说道:
“姓韦的,你不要嚣张,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较量较量,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能耐突破这长谷!”
这一次裴子烈也没有拦着萧世廉,对方在李荩忱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出言不逊,裴子烈也不是和事老,也是有脾气的。
而李荩忱此时压了压手:“老将军何必动气,有不满和相左的意见是肯定的,但是如果老将军一味如此,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如战场上见分晓。”
韦孝宽皱了皱眉看向李荩忱,心情平复了些许。
他不知道李荩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他在隐约之中感觉自己不能这样跟随着李荩忱的节奏走,而现在李荩忱这突如其来的服软,却让韦孝宽并没有多少成就感,因为他并不觉得李荩忱会因此而让步,从刚才李荩忱坚决的语气中他已经听了出来,对于剑阁这一带李荩忱是势在必得。
可是如此的话,按理说李荩忱应该会坚持不服软才对,现在怎么又突然间如此,这只能说明李荩忱肯定还有其余想说的。
实际上在来之前,韦孝宽和尉迟迥就已经达成了一致,剑阁等地想要在大军北撤之后防守,不啻于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