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香火一向不算旺盛,虽然每一代人很多,但是早夭的也不少,最后能成才的寥寥无几。沈君高这一代算下来也就只有他和长兄沈君理传承了沈家香火。
而偏偏老天嫉妒一般,沈君理作为家中长子,却是膝下无子,只有几个女儿,因此沈君高的长子沈遵礼便自然而然的过继给了兄长,继承兄长的爵位,从而陪伴在沈君高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了几个小儿子。
这几个孩子当中,沈遵义年岁最长、颇为聪明,平时也颇得沈君高的喜爱,等沈君高百年之后继承他的衣钵爵位自不用说。
李荩忱几人出入东宫,时常看到这孩子在书房盘桓,是个勤奋上进的小子,所以对他印象也很深,不过谁都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了沈遵义。
沈遵义倒是并不怯场,反而颇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显然那巨大的舆图和舆图上面勾勒出来的敌我态势更能吸引他的注意。至于他脸上因为日夜兼程赶路而留下的风尘仆仆,似乎并没有阻碍他的好兴致。
萧摩诃将密报递给就近的裴子烈,看着沈遵义沉声说道:“沈公的消息确实来的要命,但是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沈遵义压低声音说道:“回禀将军,这是扬州刺史的记室阮卓传出来的消息。他发现之前一直跟随在扬州刺史左右的几名心腹,这几日竟然全都没有了踪影,所以抓紧将此事告知东宫。”
“阮卓”萧摩诃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自己对此人显然并没有太多的印象,“这个阮卓是什么来路,可靠么”
沈遵义郑重的点了点头:“此人晚辈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家父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多次称赞他忠厚秉直,是守信之人。而且这阮卓因为颇有才华,所以当初是被扬州刺史以‘慕才’为名强征过去的,结果之后就一直在这‘记室’的位置上再也没有变过,扬州刺史对他似乎也没有了兴趣,否则此人也不会转而将此消息告知我们。”
“强征”萧摩诃微微皱眉,旋即侧头看向李荩忱等人,“你们觉得此人的消息可信么”
李荩忱笑着说道:“这扬州刺史的心腹离开,十有八九是布置局面想要对太子不利,而这本来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所以就算是没有这个消息,我们也得有多准备,如此一来更知道戒备,等于平白占据了先机,因此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世忠言之有理,扬州刺史的麾下有很多敢死之士,这我们上一次从钟离返回建康府的时候就领教过一次,”裴子烈低声说道,“因此从建康府到荆州这一线,我们万万不可放松警惕,尤其是荆州。”
整个议事堂中的气氛顿时冰冷了几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思绪都变的凝重起来。陈叔陵的胆大包天他们可不是第一次领教,也不想再下一次领教的时候出什么差错。毕竟之前陈叔陵的目标只是吴明彻,而这一次动手,十有八九是直接对准了陈叔宝!
虽然那阮卓没有在密信中明说,但是谁都知道,陈叔陵身边离开的这些心腹,就是统带那些死士的。
“他们提前这么多天动身,在路上动手的可能不大,”李荩忱轻轻摩挲着下巴,“从建康府到江陵,虽然道路漫长,但是一路都有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