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官位不高,但在玉阳军内的实际地位和声望极高。
他也算是老人的干儿子,两人相处多年,亲如父子,可以说他曹焱就是被老人给一手培养起来的,如果没有老人,就没有今天的曹焱,曹焱是真心拿老人当自己的父亲长辈一般侍奉,不过因为过于亲密,所以这礼节上难免就有疏忽之处,故而才会像这样不经通传,便直接掀开帘子闯了进来。
听到义父的呵斥,曹焱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抹有些羞涩的笑容,这个性子孤高,本事极大的年轻人,连那身在幽州州城里的大凉第一世家都看不上眼,觉得他们也无非就是走运投了个好胎,得到祖宗余荫庇佑的幸运儿罢了,这么多年来,根本没什么真本事,不然也不会让那些外族人荼毒边境这么多年,所以要说他最佩服的,还是要属眼前这位教授他武功兵法的义父大人。
“军情紧急,失了礼数,还望义父莫怪!”
老人闻言,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笑着朝他道:“你呀,跟你义父这般也就罢了,可日后若是见着了大将军,或者侥幸立了大功,被陛下召见,若还是这般没有礼数,给人留下把柄,那就要吃大亏喽。”
曹焱听了,知道义父这是在规劝关心自己,心中一暖,可嘴上却是笑着回道:“那我便如义父这般,终身戊守边境好了,也就省得跑去见那些有的没的。”
“哎。”
老人听了,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多教训他。
年轻人如此,才是正常的,若是年纪轻轻就天天想着如何讨得上司欢心,寻求晋升,在仕途上走得更远,这种人或许能做大官,可绝不会被他罗惊云所看重的。
很多事,嘴上和书上的道理,永远没有实际得到的教训来得更让人印象深刻。
“好了,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有何事难不成对面那帮山中的小猴子们,终于要闹什么事端出来了么”
山中的猴子,算是幽州军对蜀地敌人的一种蔑称,就好像蜀国战士也称他们幽州军为干臭的羊粪球一样。
曹焱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地道:“非也,只是孩儿有一事不明,今日特来请教义父。”
老人轻轻一抖,站起身来,虽然心中早就已经知道对方会问些什么,可还是问道:“说吧,什么事。”
曹焱也从地上站起身,然后再度抱拳道:“义父,对面蜀军虽有五十万,可不过是一帮土鸡瓦狗,触之即溃,平日里他们躲在山中跟我们打打游击,倒确实是麻烦,可现在他们竟然胆敢动用大军压境,岂非送死么如此大的一份功劳已经摆到了我们嘴边,岂有不吞之理孩儿今日,特来请求义父允我十万精骑,我必取敌军大将首级献与义父!”
这就是自信,我曹焱领兵,就算拿十万打你五十万又如何照样可以打得你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然而让他未曾想到的是,对面的老人听了他的提议之后,却是异常严肃地朝着他道:“不可,决不能冒险,焱儿,你岂知燕州的战事”
曹焱听得一愣,转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惊讶道:“燕州也出事了”
瞬间,他便恍然大悟,当即道:“我懂了,蜀,卫,晋,三国必定是一同出兵了,我就说这帮猴崽子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敢来侵犯我幽州边境,原来如此!”
这便是顶级的军事天才,他曹焱,是一个将一张南地地图翻来覆去地看,最后把各地详细情况都烂熟于心的人,是天天秉烛在沙盘之上来回推演战争发展和未来走向,乃至于彻夜不眠的人,罗惊云不过是间接地提了一句话,他便反应过来,在瞬息之间,就已经将现在正在发生的局势给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燕州有熊罴与沥血两军镇守,实力不在我们幽州之下,在短时间内,虽不至于迅速地击溃敌方主力,可也总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了吧,毕竟朝廷在燕州边防上,可是下了大力气的,嗯,这么说来,我们这边当加快速度,尽快剿灭蜀军,前往支援才对,迟则生变啊!”
老人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自己亲手培养,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如此卓越的军事才能的青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道:“唉,事情哪儿有这么简单,算了,还是给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俯身将桌上的一卷羊皮纸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