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从后半夜一直下到了现在,终于是停了下来,乌云迅速地退散,一如来时的那般突然,头顶天上,浓烈的阳光透过了层层朦胧云雾,打在了城中,就仿若是天空开了个口子,变得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街道上残存的雨水,乖巧地顺着两边的排水沟渠缓缓流出,顺带还清洗了一遍原本脏乱的街道,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干净,空气中都随之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让人闻之便欣然向往,就连两边的商家们眼看阳光撒下,也很快地走出了屋中,掀开了门帘,准备开张,整个祁连城,在不到短短几息的时间,便重新焕发出了独属于自己的活力。
偌大的城主府里,原本一直站在屋檐下躲雨的下人们也都开始走出去,打扫着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污秽。
拄着扫帚,抬头望天,阳光温热而暖和,为整个庭院都铺上了一层金光。
会客厅内,气氛却也随之变得微妙了起来。
要说尉迟惇此人,虽然做事莽撞了些,但还算是个能屈能伸之辈,而且这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样不少,先前知道东窗事发,大事不好,赶紧就先下跪认错,一点没犹豫,这是为了让端木朔风看到心软,之后眼看端木朔风因为种种原因,从内心来说已经偏向他了,胆气马上就壮了,就连跟呼延实说话也开始变得不客气了起来,推诿责任,想要一锤定音,现在眼看被人戳破了秘密,端木朔风看自己的目光都变得不善了,他又能马上朝着呼延实跪地求饶。
面对尉迟惇这么个已经完全可以说是不要脸面的滚刀肉,呼延实也着实有些气馁。
他呼延实的确吃软不吃硬,这尉迟惇堂堂尉迟家主家的长子长孙,地位尊贵不用多说,又是这么大个人了,现在跪在自己的面前乞求,还真让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旁边的端木朔风一看呼延实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有些动摇了,赶紧就帮着一起打着圆场道:“呼延将军,这次能否卖我个面子,就当给他个赎罪的机会吧。”
他虽然恼怒尉迟惇此人做事不过脑子,而且对自己严令禁止的事情也当放屁,但的确还是不想他出事,也不想这件事闹大,现在眼看有转机,自然还是会帮他说话。
尉迟惇一听端木朔风都开口了,赶紧也在旁边一起痛哭哀嚎着乞求对方的原谅。
呼延实阴沉着一张脸,总算没有被对方的攻势骗住,冷声道:“我弟弟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哪怕就是醒过来也成了废人,你要我给他机会,那谁又来给我弟弟机会”
端木朔风神色疲累地问道:“那呼延将军要如何才肯罢休”
呼延实手上抓着头盔,瞥了旁边地上跪着的尉迟惇一眼,沉声道:“先前我便说了,只要他还了这两刀即可,绝不多取。”
旁边的尉迟惇一听,便感觉自己的胯下生出凉意,这两刀要是捅了过来,那还真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呢。
端木朔风哪儿能让他还尉迟惇这两刀,赶紧苦言相劝道:“呼延将军,若是这般,你们两家岂不就成了世仇,到时候牵连太大,怎好收场啊”
呼延实一听,当即大怒道:“那他动手前怎么不想这些问题现在我呼延家都要绝后了,我还要怎么迁就他难道总得我来顾全大局,他却可以乱来这是什么道理”
端木朔风眼珠子一转,苦思冥想了老半天,总算是刚想出了一个折中的主意,当即说道:“不若这般,与其让两家交恶,成了世仇,让我卫国白白内耗,不若就彼此给个台阶下,修世代之好,我端木朔风愿意亲自做媒,让呼延家从旁系抽出一位,与尉迟家的人联姻,之后这尉迟惇生下的孩子,您再亲自选一个过继给呼延家,之后我可再向父皇请下诏书,授予呼延家世袭侯爵之位,将军您觉得如何”
所谓的爵位,在最早其实就是帝王授予功臣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奖励,每个爵位代表的都是一块实打实的封地,其主人在封地里,有着仅次于天子的统治权,从大周朝尹始的时候,便是如此,这也导致了今天,九位诸侯一起霍乱中庭的局面,不可不防。
所以到了今天,这些爵位大多就成了虚名,是不与实权进行挂钩的,虽然看似地位很高,但也成了朝廷里的闲人,见面恭敬行礼,背后不屑骂娘,就是形容这些爵爷。
爵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