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祖大寿叩见陛下!”一入大帐,祖大寿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额头触地。
大帐内除却崇祯外,御前侍卫统领曹文泰、随堂太监黄鹤侍候左右,刘鸿渐立于一旁。
草原的清晨格外清爽,崇祯端着药碗把汤药一饮而尽,却并未作声。
没有崇祯的命令,祖大寿不敢起身,额头上冒出的汗水沾惹尘土。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但求一死,请陛下赐死!”崇祯越是不语,祖大寿便越觉愧疚,就算他有千般借口,他终是背叛了大明。
他眼中含着浑浊的老泪,如果崇祯赐死,至少证明着崇祯愿意承认他,至少他的子孙少遭受些朝廷的非议。
这样背负着叛国的罪名,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皇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刘鸿渐心有戚戚然,大明缺良将,否则不至于他来身先士卒。
“住口!”崇祯冷言打断了刘鸿渐,这在以往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崇祯自然也有理由如此,袁崇焕死后,祖大寿在没有任何军令的情况下,擅自带兵逃离京城,自此便若军阀一般。
崇祯仍旧是勒紧裤腰带支持边军,但最终仍是换来背叛,关宁锦防线全数落入敌手,二十年血泪付之一炬。
疼啊!崇祯当年心疼的都睡不着觉!
这种心寒岂是一句道歉便能消解的
唉,看来此时就不该带这祖大寿过来,眼不见心不烦呀!
“你告诉朕,朕可有亏欠于你,朕当年以全国之财力、物力支援辽东,可汝等竟然一个个背叛朕,朕……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崇祯满脸通红急火攻心竟然又咳嗽起来。
“快——把药端来!”太监黄鹤赶忙小跑着出去传唤太医。
“皇上莫动怒,锦州已收复,关宁锦防线已然重回大明怀抱,皇上当高兴才是。
至于那些旧事……这天下哪里又过不去的坎儿,既然皇上不想见你,祖大寿便退下吧,稍后本官有要事寻你!”
刘鸿渐趁机赶紧对着祖大寿挥挥手,祖大寿早已满身冷汗,见崇祯面色越来越差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又对着崇祯当当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出了大帐。
崇祯又喝了一碗汤药,才渐渐压制住强烈的咳意,他右手吃力的握着椅子把手。
“不用再劝朕,朕知这锦州城收复有他的功劳,朕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但是朕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
对于崇祯来说,有些事可以遗忘,但对于那些他曾经掏心掏肺、却换来背叛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解。
这便是崇祯,有他的胸怀,也有他的执拗。
“是了皇上,不见便不见吧,臣知皇上心中凄苦,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皇上。”刘鸿渐只能妥协,看来老祖是不大可能继续在大明为将了。
罢了罢了,他能做到此也算是够意思,既然能保得性命,那便已经够了。
“报!启禀陛下、督师大人,黄总督自山海关转运来京城送达的补给,请示入营!”一个传令兵恰如其分的来通传。
“皇上,臣请一鼓作气,继续攻伐建虏城池!”刘鸿渐当机立断。
老黄来的太是时候了,趁着锦州失守的消息还未传开,或许可以迅雷不及之势扩大些战果。
“去吧,朕今日身体欠佳,便在锦州城等候爱卿你的好消息。”领兵作战最是伤神劳体,崇祯也有些体力不支。
“臣遵命,皇上且在这锦州城内好生调养,且看臣为皇上荡平不臣!”刘鸿渐拱手而去。
明军的大营内,一辆辆驮运着粮草、物资的马车排了长长的几队,宣辽总督黄得功满面红光。
大明军队半月内势如破竹收复关宁锦防线,这是他领兵以来从未遇到的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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