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要好了嘛，看什么医生！你们年轻人就是缺乏耐心…”
何老头悠悠地说着，但谁都没搭理他的意见。
包仔一看在他面前来来去去一脸冷漠的何文慧，搞不懂这小姑娘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老跟他过不去。明明对李承坤是好之又好，第一次见面就要人家抱了，怎么到他这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才是那个吃亏的人好不好！
……
在房顶置换新瓦的何大听见外面的说话声，已经从小房间上爬了下来，一身的尘土。
“哎呀，你们来了。”
何大热情地握了握李承坤的手，还拍了拍包仔的肩膀。受到热情欢迎的包仔这会儿终于有了点好心情。
撇了身后小小的何文慧一眼，包仔像是在说:你看，老子也有受欢迎的时候！
奈何女孩还是正眼不给他。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抓狂。
厨房里何大的妻子也走了出来，生得倒是很清秀细致，一边还在围裙上擦着手。
年初，何老头上山抓雀。走在草包里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自己一直瞒着没有治，等何大发现时已经长成了坏疽。何大夫妻劝不动他去看医生，只能搬回来住在老头身边照顾着，由着他的性子到处去找草药。
李承坤听完，拍了拍包仔的肩头交代了两句，便要带着何老头出门。何大要跟去，被包仔拉住，“何大哥，你别忙走。我们有事求你帮忙呢。”
何大还有些惊讶，认真道:“什么事呢”
“您去帮问问，村里有没有青壮年愿意跟着我们干活的”
身后，何大的妻子匆匆从房里出来，把一个红布包塞到何大手里。何大手一捏，立即快步上前，一边将布包塞到被李承坤架在手里的何老头的口袋里。一边急忙应道:
“有人！”
“有的是年轻人找工作。今天第一春的收成不好，雨天太多稻谷灌不上浆，好多人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呢！”
说完，在何老头耳边嘀咕了两句话，何老头就放弃了反抗。握着布包里何大递过来的钱，乖乖地坐上李承坤的车里。
包仔挑眉。
何家人倒是真的通情达理，人也客气。
李承坤听见了何大的话，估计老头是看今年收成不好，为了省钱才瞒着。本想带着他去冯济芳的诊所，想不到诊所关着门。
何老头嘿嘿地笑着，“冯医生带着家口回湖北老家探亲了，也不知道还回不回这边呢。”
要是冯济芳在家，他还是愿意治治的，因为诊所里收费和实在。他也并不是为了这点钱连命都不要的守财奴，但是要去医院，他就心里打鼓了。何大现在负担也不轻，他不想拖累他们。
李承坤好笑，“哦，这会儿愿意看了之前那么久怎么一点不着急呢，知道地址也不叫人过来送个信，早知道就不给你了！”
“嘿嘿，之前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嘛，这都要七十的人了还花那钱干什么。”
说着，何书厚伸手爱惜地摸着车里带着脂光的高档皮套。回头笑着对李承坤说:“可今天一看到你，忽然就想，要是不花很多钱的话还是治治吧。想活久点，想看看你未来的样子！”
李承坤低笑，低低地唤了一声:“爷爷！”
何老头喜笑颜开地“嘿嘿”一声。
医生拿电筒照了照，拿手术剪戳了戳。问何老头疼不疼，何老头说不疼，好久都感觉不到疼了。年轻的医生说:“没事，割掉就好了。就是伤口可能无法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肌肉也很难再生。要是提前点过来，这块肉还是有救的。”
何老头一听只是割点肉，不用上大手术。心情一下子好了，冲着李承坤满脸堆笑。
在腿上打了麻药，医生在病房里就将结痂坏死成一团的肌肉割了下来。血淋淋地放在托盘上，还带着手套掰了一下。似乎想看看里面什么样子。